Page 189 - 《社会》2020年第1期

社会 · ２０２０ · １

拿起来 ， 又扔给其他纳西瓦布人 ， 后者扔给多昆努一个项圈 。
多昆努回来后 ， 又将项圈带到图比图比 ， 后者又把项圈带到多
布岛 ， 这样就成了库拉 。（ 犕犪犮犻狀狋 狔 狉犲 ， １９８３犪 ： ３７４ ）
我们可以根据瓦格纳 （ 犠犪 犵 狀犲狉 ， １９７８ ： ３９－５１ ） 的启发对这个神话
进行解读 。 简单地说 ， 神话里发生了多次对原有逻辑的 “ 解除 ”
（ 狅犫狏犻犪狋犻狅狀 ）： 在没有库拉之前 ， 帕纳提人没有农园食物 ， 与图比图比岛
的关系也是战争联盟 ； 但朝着纳西瓦布岛的反方向探险 ，“ 解除 ” 了没有
农园食物和以往军事结盟的状态 ， 岛屿间关系变成了库拉关系 。 这里
最重要的是 “ 化干戈为库拉 ” 的情节 。 库拉 “ 解除 ” 了有组织的暴力行
为 ， 迎来了有组织的库拉交换 。 土著说 ， 库拉因此都是当天互换的 ， 称
为 “ 梭镖 ”（ 犕犪犮犻狀狋 狔 狉犲 ， １９８３犪 ： ３７４ ）， 象征以库拉替换武器 。
库拉社会是一个有意小型化的生态体系 。 在这个社会中 ， 人与人
之间的支配力很有限 ， 几乎不存在恒久的等级制度 。 因为两可继嗣的
存在 ， 社会组织原则 “ 自相矛盾 ”， 无法 “ 做大做强 ”， 持续处于分分合合
的状态 。 文明社会 ／ 有国家社会常见的忠诚 、 等级 、 共同的久远记忆等
原则都不适用于这里 。 在库拉社会中 ， 人们有意不用精确的度量方式
和统一的历法 、 技术 、 语言 、 方向感 ， 也不愿意远行和迁徙 ， 其目的在于
保持社会互动的分散 ， 保持库拉交换的互相亏欠 。 由于库拉的至高地
位 ， 库拉所到之处暴力活动明显减弱 ， 有组织的暴力几乎绝迹 。 在这个
小世界里 ， 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不愿迁徙 、 不用甲兵和度量工具 、 不记忆
久远历史 、 不相往来的理想 。 至少 ， 这是一个类似于 “ 小邦寡民 ” 的世
界 ， 一个 “ 能之而不为 ” 的 、 抑制演化的世界 。

五 、 总结和余论

本文从迈克尔 · 曼 “ 抑制演化 ” 的人类学命题入手 ， 借用 《 老子 》 的
某些思想与概念分析了南太平洋群岛的人类学经典案例库拉 。 作者认
为 ， 曼在解释 “ 抑制演化 ” 的现象时 ， 由于材料不足无法直接使用社会权
力的四个来源加以解释 ， 不得不提出一个基于猜测的 “ 人性 ” 解释 。 库
拉圈从 “ 巨石社会 ” 演化而来 ， 因此可以从经验上探讨政治 、 军事 、 经济 、
意识形态四种社会权力的理想型能否用来解释库拉的问题 。 作者借用
《 老子 》 的思想连接曼的理论和库拉社会 ， 发现 《 老子 》 一方面构成了一
个抑制四种社会权力演化的论述 ， 另一方面又可以直接解释库拉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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