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8 - 《社会》2019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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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四进士》中的“异乡人”与“好人”


           杨素贞   (白)      啊!荒郊野外,男女有别,唤我何事?
           杨春    (白)      哈哈!婚书在我手中,你也不说
       男女有别,如今婚书扯碎,就说男女有别。看将起来,你这人
       真真没有良心哪!
       杨春受到感动,扯碎婚书之后,杨素贞谢过了杨春,随后与杨春之
   间又恢复成了“异乡人”的关系。所以,杨素贞才会说:“荒郊野外,男女
   有别,唤我何事?”
       即是说,通感仅仅只是一种感动或者感触,只能产生某种临时性的
   行为,而不能变为长期维持的伦理关系。若要实现一种长期的伦理关
   系,还需要在通感的基础上再诉诸其他方法。在杨素贞与杨春这里,便
   是结拜为兄妹。
           杨素贞   (白)   喂呀,我杨素贞如今是走投无路的了哇!
           杨春    (白)   唉,也罢。你也姓杨,我也姓杨,五百年
       前是一家,我愿与你结为仁义兄妹,与你伸冤告状。
           ……
           杨春    (西皮摇板)   我把你当作亲胞妹,
           杨素贞   (西皮摇板)   犹如同胞一母生。
                      兄长请上受我拜。……
       结拜为兄妹之后,在杨春与杨素贞这两个异乡人之间就确立了新
   的拟亲属关系,此后的伸冤行为便以这一伦理秩序为基础来展开。
       在《四进士》中,以这种方式来构建异乡人之间伦理关系的例子还
   有宋士杰与杨素贞之间的情况。如前所言,宋士杰本人也是一位由三
   楚地方流落到信阳州来的异乡人,杨素贞的一句“异乡人好命苦”定然
   是在他的心中引起好多感触,因此才出手相助。但是,宋士杰的这一通
   感可以在当时产生一个救助的行为,但若要真能转化为现实的持续行
   为,还必须有一个转化过程。
           万氏    (白)   别哭,别哭。唉,真是可 怜!我这个人
       哪,真是刀子嘴、豆腐心,见不得这个。嘿,话又说回来啦,她
       跟我非亲非故,我要是和她沾这么一点儿的亲哪,不是说,这
       场官司,哼哼,妈妈我替她打啦。
           杨素贞   (白)   如此妈妈请上,受女儿一拜。
           万氏    (白)   起来起来,哎呀,好孩子,你真聪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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