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1 - 《社会》2019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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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9 · 4

   限制你的人气。”即使申诉,公司也未必承认。 犅 相信,自己再好好干一
   段时间,熬过人气限制就会获得加薪。
       犅 在直播间的关注人数超过 200000 后终于获得了一次涨薪,他
   的底薪涨到了 8000 元/月。但是,在 犅 的底薪增加了 1 倍多时,平台
   对他的考核标准却是原来的 10 倍———实现“有效劳动”的最低在线观
   看人数涨到了 10000 。
       犅 害怕粉丝主动给他买假人气的行为被平台知道后成为平台方打
   压他的借口。一旦如此,他又得为提升“人气”数据和薪资付出大量的
   额外劳动。
       (四)利益的协调
       依据平台的薪资制度,随着人气的上涨,签约主播拥有加薪机会;
   但与薪资制度紧密相关的考核制度也会随之调整,即直播的有效时长
   和对“有效”的界定也会发生变化。这就好像“浮动的天花板”(谢国雄,
   1997 ;蓝佩嘉, 1998 )。人气考核指标会因签约主播业绩的提高而不断
   提高,但是关注人数达到多少能加薪、加薪后的有效时长将如何设置都
   由平台方决定,没有明确的制度。这便解释了为何 犅 的基本工资上涨
   1 倍多,人气考核标准却翻了 10 倍。
       这种模糊赋予劳资双方操弄数据的空间。假人气成为主播与平台
   方默认的一种游戏:签约主播利用假人气吸引观众,同时使自己通过平
   台的人气考核;平台方利用假人气炒作主播、刺激消费。在这个意义
   上,劳 资 双 方 的 利 益 得 到 了 调 和,假 人 气 游 戏 起 到 了 “制 造 同 意”的
   效果。
       作为评价主播劳动质量的重要尺度,“客观”的人气数据被平台“主
   观”操控,失去了标准化的基础,赖以运作的薪资制度也随之失去标准
   性。真实的人气数据受平台方控制,信息不对称使主播始终处于弱势
   地位,命运尽掌握于平台方手中。
       虽然同样实行计件式薪资制度,但是在传统工厂和销售行业中,劳
   动者可以相对清楚地掌握自己的劳动数量,劳动力转化为有效劳动的
   途径比较明确、稳定。网络主播的有效劳动考核标准因操纵人气的行
   为而失去了标准性,有效劳动被平台方操纵成“无效劳动”,因而主播需
   要比计件工付出更多额外劳动。业绩提升的签约主播因此无法及时得
   到认可并获得相应的奖励,反而可能受到打压。布雷弗曼( 1979 )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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