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5 - 《社会》2019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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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9 · 4

   切合了今天普遍的“世俗化”甚至“民粹化”的民情与政治生态;同时,这
   一模式的重点在前半部分,即对大量网络段子的使用。这就使得相声
   作品的生产变得短平快,同时具有极强的可复制性,并且极大地降低了
   表演者的入门门槛。然而,这也使相声本身的韵味大打了折扣,不再以
   塑造人物为第一要义了。由此说来,尽管郭德纲突破了既有的结构,进
   行了创新,但是他所宣称的复兴传统已然扭转了传统相声作品的核心
   主次秩序,并且也在有意无意间消解了相声中值得回味的东西,今天的
   相声表演几乎都深受郭德纲奠定的新传统的影响。

       八、总结与讨论:相声作品的多重结构与文本重置

       本文选取了不同历史时期中的典型相声作品作为分析对象,尝试
   将其作为理解中国社会自清末以来开启现代化进程及国家 - 社会关系
   形态演化的重要切入点来展开讨论。
       在具体分析上,笔者以相声的缘起与属性为前提,以相声的“文本
   结构”和“意义结构”为重点分析对象,呈现结构演化与一系列“外部条
   件”变化之间的关联,进而揭示不同时代相声作品中呈现出的民情与政
   治的双重要素,讨论这一独特文本及其表演形态变化背后的社会逻辑:
   从相声自身的文本结构上看,“垫话儿 - 瓢把儿 - 正活 - 结底”构成了
   相声作为一种独立艺术门类的基本架构。但是,这一基本架构也在百
   余年的发展变化过程中不断进行着调整与演化。新政权建立之后,原
   本在相声作品中占据“半壁江山”的、具有以迎合底层观众趣味的荤腥
   话和伦理哏为主体的“垫话儿”部分,在相声改造运动中退出了历史舞
   台,“垫话儿”部分在大多数建国后的相声作品中,悄然与正活叙事部分
   融为一体,其内容也不再具有相对的独立性,而是成为了故事本身不可
   取代的一部分,这一状态一直持续到新世纪郭德纲和德云社的横空出
   世。郭德刚与德云社在初兴之时,毅然扛起“反主流”的大旗,呼应不满
   现实、不满正式体制、不满过分僵化的相声表演形式的民情状况,一方
   面打着“复兴”传统相声的旗号,同时又结合社会状态创作新的作品,经
   由网络技术和新媒体技术的传播而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新的“正统”;
   另一方面,郭德纲与德云社也通过重新引入“垫话儿”部分开启了新型
   相声生产机制———网络段子 + 伦理哏 + 荤段子 + 传统底本也成为众多
   相声演员的基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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