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20 - 《社会》2019年第4期

低保对象为何退保难？

依赖理论对于中国的适切性，同时也为学界提供了一个关于转型期国
家救助依赖发生机制研究的独特范本。

二、分析框架与研究假设
（一）个人特征维度下的被救助时间差异

在被救助者个体角度进行的福利依赖解释中，西方学界存在“时间
依赖 论 ”（ 狋犻犿犲犱犲 狆 犲狀犱犲狀犮 狔 ）与 “个 体 特 征 决 定 论 ”（ 犺犲狋犲狉狅 犵 犲狀犲犻狋 狔
犺 狔狆 狅狋犺犲狊犻狊 ）的对立。从传统福利依赖视角衍生出来的“时间依赖论”
认为，时间是福利依赖的催化剂。个人接受救助的时间越长，就业动机
和信念下降得愈严重，退出救助可能性也越小。“时间依赖论”最重要
的代表当属查尔斯·默里，他在《失去的领域：美国社会政策（ １９５０ —
１９８０ ）》一书中将美国 ２０ 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现的高失业率、离婚率和犯

罪率都归 咎 为 长 期 的 福 利 供 给 及 其 伴 生 的 福 利 依 赖 行 为 （ 犕狌狉狉犪 狔 ，
１９８４ ）。默里的上述发现对政界震动极大，并直接导致里根政府的限制
性福 利 改 革 的 出 现。 １９８６ 年，贝 恩 与 埃 尔 伍 德 （ 犅犪狀犲犪狀犱犈犾犾狑狅狅犱 ，
１９８６ ）对全美救助接受者的实证研究发现，随着被救助时间的延长，救
助对象退出救助的几率确实呈逐渐降低的趋势，这似乎印证了默里的
福利依赖理论假设。但关于福利依赖的讨论并未因此终结，原因在于
救助退出率随救助时间的延长逐渐降低的实质原因尚不清楚，并由此
引发了“时间依赖论”和“个体特征决定论”的对立（ 犅犪狀犲犪狀犱犈犾犾狑狅狅犱 ，
１９９４ ； 犌狌狊狋犪犳狊狊狅狀 ， 犲狋犪犾． ， ２００２ ）。
与“时间依赖论”不同，“个体特征决定论”认为，救助退出率随救助
时间延长会逐渐降低与就业动机下降无关，而是由被救助者既定的人
口经济特征决定的。在年龄、教育、健康等方面具备相对优势的被救助
者会较早地离开救助，救助接受者队伍的弱势化程度会随救助期的延
长而逐渐升高，救助退出的几率自然会逐渐下降。支持该理论的研究
颇多，比如，达尔与洛伦岑（ 犇犪犺犾犪狀犱犔狅狉犲狀狋狕犲狀 ， ２００３ ）、伯马克与巴克
曼（ 犅犲狉 犵 犿犪狉犽犪狀犱犅犪犮犽犿犪狀 ， ２００４ ）、沃克（ 犠犪犾犽犲狉 ， １９９８ ）分别对挪威、瑞
典、英国的研究都发现，在年龄、教育、健康、工作经验等方面占据优势
的被救助者会较快脱离救助，最终留在被救助者行列中的都是更为弱
势化的人群，这是导致救助退出率降低的根本原因。
“时间依赖论”和“个体特征决定论”极大地拓展了从微观层面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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