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9 - 《社会》2019年第4期
P. 219

社会· 2019 · 4

   低保动态管理率 1 的现实水平仅为 3% ,这与民政部提出的 10% 的政策
   目标相去甚远(张时飞, 2009 )。死亡、退休、子女结束学业等固定发生
   的生命因素成为城市低保对象退保主因,因就业而退保的比例非常低
   (洪大用, 2005 ;林闽钢, 2011 )。如何降低低保依赖,提高低保动态管理
   水平,已成为当前城市低保政策改革的核心问题。
       低保依赖问题虽然已引起国内学界的广泛关注(慈勤英、王卓祺,
   2006 ;黄晨熹, 2007 ;韩克庆、郭瑜, 2012 ;张浩淼, 2014 ;马爽, 2017 ),但
   既往研究和测量主要聚焦于低保接受者的就业意愿,鲜有研究者从“救
   助接受时间长度”( 狉犲犮犲犻 狆 狋犱狌狉犪狋犻狅狀 )的维度探讨低保依赖问题。事实
   上,就业意愿和“救助接受时间长度”测度的是两种不同层面的救助依
   赖表现,前者关心的是受助者主观上是否发生了工作动力下降的消极
   变化 ( 犛犮犺犿犻犱狋狕犪狀犱犌狅狅犱犻狀 , 1998 ),后者关注的则是客观上受助者是否
   出现了 “长 期 化 的 救 助 接 受 行 为”( 犾狅狀 犵 狋犲狉犿狉犲犮犲犻 狆 狋 )( 犔犲犻狊犲狉犻狀 犵犪狀犱
   犔犲犻犫犳狉犻犲犱 , 1999 ; 犕狅狅犱 , 2011 )。大量研究表明,长期的救助接受与就业
   意愿下降并不具有必然联系( 犇犪犺犾犪狀犱犔狅狉犲狀狋狕犲狀 , 2003 ; 犅犲狉 犵 犿犪狉犽犪狀犱
   犅犪犮犽犿犪狀 , 2004 )。借助“救助接受时间长度”指标,探究受助者长期依
   靠救助和无法摆脱贫困的复杂机制,已成为西方救助依赖研究的重要
   面向( 犛犪狉犪犮犲狀狅 , 2002 ; 犆犪狉 狆 犲狀狋犻犲狉 , 犲狋犪犾. , 2017 )。对低保接受的时间长
   度进行研究,也能够为全面了解中国低保对象的低保依赖水平和影响
   机制提供一个全新的观察窗口。
       与西方国家相比,中国的低保标准明显偏低(李春根, 2014 ;唐钧,
   2015 ;关信平, 2016 )。为何在极为有限的低保金支持下,中国城市依然
   出现“退保难”现象?如果低保对象的工作积极性确如主流观点假设的
   那样并未发生弱化,长时期的救助接受行为又该如何解释?除了低保
   人口和低保政策设计方面的固有特征,中国作为一个快速发展中的转
   型期国家,其所特有的社会经济结构是否也是低保接受长期化的贡献
   因素?鉴于以横截面数据为基础的静态研究方法难以观察到救助接受
   与退出的完整过程,且容易产生救助接受时长估算偏误( 犇狌狀犮犪狀犪狀犱
   犎狅犳犳犿犪狀 , 1988 ; 犃狀犱狉犲狀犪狀犱犌狌狊狋犪犳狊狊狅狀 , 2004 ),本研究尝试采用事件史
   分析方法对上述问题进行探讨。这种探讨不仅有助于检验西方的救助


   1. 低保动态管理率是指“累计全年进出低保总人次除以全年月平均低保对象数”,参见民政
   部《全国基层低保规范化建设暂行评估标准( 2008 )》。
    · 2 1 2 ·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