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6 - 《社会》2019年第1期

寻求对“社会”的理解

研究社会状况，并在此基础上思考政治。 １８２２ 年，基佐强调了研究社
会状况的重要性：
大多数作家、博学者、历史学家或政论家是通过研究政治
制度来认识社会的状况……更明智的做法是，要了解政治制
度，先研究社会本身……社会，它的构成，与个人的社会处境相
应的生活方式，不同阶级的个人之间的关系，最后是人 的状
况 ——— 这 就 是 历 史 学 家 应 当 关 注 的 首 要 问 题 ……（ 犌狌犻狕狅狋 ，
１８４４ ： ６２－６３ ）
值得注意的是，圣西门远远早于基佐揭示了“社会”是比“政制”更
为根本的要素。 １８１７ 年，圣西门在《论实业》中指出，政治制度只有与
“社会现状”（ 犾 ’ é狋犪狋 狆 狉é狊犲狀狋犱犲犾犪狊狅犮犻é狋é ）相协调、与“现有的观点与事
物”相 合 宜，才 能 被 人 们 接 受 并 长 期 存 在 下 去 （ 犛犪犻狀狋犛犻犿狅狀 ， ２０１３ ：
１６２８ ）。在圣西门看来，保守派和革命派的政治诉求尽管看似毫不相
同，却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两者都固执而狂热地追求他们想像出来
的所谓最佳政制，却没有研究社会事实并寻求事实之间的联系，以及判
断这种政制是否适合自己所处时代的社会状况。当他们未能达致目标

时，就像 任 性 的 孩 子 一 样，因 为 大 人 不 能 给 他 月 亮 而 哭 泣 （ 犛犪犻狀狋
犛犻犿狅狀 ， ２０１３ ： １５５１－１５５３ 、 １５４８ 、 １５５９－１５６０ ）。
不少学者提及保守派对现代社会科学的贡献乃至对圣西门本人的
影响（ 犅犪犽犲狉 ， １９８９ ： ３０２ ； 犖犻狊犫犲狋 ， １９９３ ）。 ４ 的确，在保守派和圣西门之间
可以找到不少思想上的关联。例如，一方面，和迈斯特一样，圣西门也
批评启蒙学说的“抽象性”，并注重考察历史和社会；博纳尔认为宗教具
有协调个别利益冲突、保障社会统一的功能，圣西门则强调“宗教永远

是社 会 组 织 的 基 础”，并 告 诫 侄 子 要 永 远 对 宗 教 保 持 敬 意 （ 犛犪犻狀狋
犛犻犿狅狀 ， ２０１３ ： ５２２ 、 ５９８ ）。另一方面，在重视宗教的社会功能这一点上，
圣西门显然更接近于同时代的保守派，而不是 １８ 世纪的理性主义者。
然而，圣西门并非保守派的尾随者。与向后看的保守派不同，圣西门是
向前看的，“人类的黄金时代不在我们的身后。它在我们的前面，它在
社会秩序的完善之中”（ 犛犪犻狀狋犛犻犿狅狀 ， ２０１３ ： １２９７ ）。圣西门开启了一个

４． 西方学界已有不少研究者注意到法国保守派对社会 学 的 贡 献，例 如 犓犲犻狋犺 犕犻犮犺犪犲犾犅犪犽犲狉
（ １９８９ ）和 犚狅犫犲狉狋犃．犖犻狊犫犲狋 （ １９９３ ）。

· １ ８ 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