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1 - 《社会》 2018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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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8 · 5

   富农形态,因此富农作为与帝国主义、旧式封建剥削形式同时相关联的
   群体,自然无法成为革命的“同盟者”。因此,这份指示明确指出:
           目前在全党之当前的任务是要发展农村无产阶级运动与
       联合农村贫民群众。这个任务的解决,必要“不顾虑”富农,不
       要畏惧“他离开革命”。在现在的环境之下,当着不少的富农
       已经被国民党利用以压迫农民运动的时候,这种畏惧是完全
       不正确的。(中央档案馆, 1991犪 : 695-696 )
       这样一种将富农作为“革命敌人”的判断,在 1929 年后的 1930 年、
   1931 年间进一步加剧,上升到了从组织上肃清富农的程度:
           乡村中的富农土豪与政府的官吏都不许加入农民协会。
       假使发觉某一乡村的农民协会有富农在内,党应当努力把富
       农洗刷出去。(中央档案馆, 1991 犵626 )
                                      :
       在中央接受了共产国际的批评和对富农问题的新的指示之后,富农
   问题成为 1930 年后中国苏维埃革命运动中的重要问题。也正是在这样
   一种基于对总体革命形势、阶段判断的转变之下,我们才能理解毛泽东
   缘何在 1930 年 6 月专门作出了《富农问题》决议案来详细界定富农。
       值得注意的是,共产国际对富农判断的转变固然和当时中国革命的
   具体形势有关, 14 同时也和当时苏联国内的革命情势有关。 1928 年到
   1929 年,正是苏联新经济政策逐渐废止、农业集体化运动逐渐酝酿并发
   展起来的历史时期。苏联的农业集体化运动在意识形态上属于社会主
   义性质,在集体化运动的具体策略上体现为对富农与富农经济的消灭。
   1928 年的苏联土地法令中就开始明确提出剥夺富农在村社大会上的表
   决权与被选举权。 1929 年 6 月,联共(布)中央又通过了《关于组建农业
   合作社的决议》,从而真正在实践中剥夺了富农在村社大会上的权利。
   在这样的背景下,斯大林在 1929 年公开提出了“消灭富农”的口号,强调
   要从过去限制富农剥削趋向的政策过渡到消灭富农的政策(参见沈志
   华, 1994 , 1995 ;徐天新、郑异凡, 2013 )。同时,苏联国内的富农问题还衍
   生出了一系列政治与路线问题而贯穿此一时期的苏联革命实践。


   14. 随着朱毛红军在赣南闽西的军事行动以及国内各种矛盾的激化,共产国际不再完全认为
   1929 年前后的中国革命处于“完全低潮”阶段,那么,以何种态度面对即将到来的革命高潮,
   究竟应该怎样避免党内自“大革命”以来出现的对革命的“消极态度”问题?这些都促使共产
   国际在 1929 年指示中国党应该反右倾和反富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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