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2 - 《社会》 2018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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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之桥上的迷失者
等与自由,另一方面又将个体性淹没于夷平化趋向及空洞的自由之中。
对于货币对于个体性的夷平化功能,上文已详尽讨论,但货币在何种意
义上成就和限制了现代个体的自由?
在齐美尔看来,在占有活动(占有并非静态而是一个过程)中才能
看清由货币所构建的现代“自由”之逻辑,“自由就是在对事物的占有中
清楚地形成自我”( 犛犻犿犿犲犾 , 1990 : 321 )。主体通过对物的占有使自己
的生活因分享了物的特性而具有了独特“风格”,例如,占有土地的封建
领主的生活与土地资源的开发息息相关,他住在自己的城堡里、吃着领
地生产的食物、管理着雇农并对他们的生活提供安全保证。由事物的
自然属性为主体的自由划定的界限具有积极的意义,在与占有物的互
动中,主体找到了生活的内容和意义。然而,当货币出现并取代“物”的
位置而成为人们占有的对象时,情况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方面,占
有货币似乎比占有实物更能够体现个体自由:货币由于自身的无特性
而无法给予主体的 占 有 活 动 一 定的 限制,它 无条 件地“归 顺”主 体 的
要求,“货币对我们意味 着 比 其他 随 便哪 种财 产更 多的 东西,因为它
毫无保留地遵从我 们,……我 们 有钱 就比 占有其 他任 何财物 都 拥有
更多”( 犛犻犿犿犲犾 , 1990 : 325 ),而 主 体的 欲望 也在占 有货 币的过 程 中不
断地扩张和获得满足———这明显地体现在贪财和吝啬者身上。另一
方面,对主体而言,占有 货币 也似 乎比 占有实 物更 缺少 自由:货币无
条件的“归顺”使主体无法再从它身上“榨取”更多的东西,在“只有当
一个客体给我 们 的 自 由 设 立 了 一 个 界 线,它 才 能 给 自 由 留 有 空 间”
( 犛犻犿犿犲犾 , 1990 : 325 )的意义上,货币在设立界线上的“无能”使其无法
给予主体获得自由的感受,因此齐美尔( 犛犻犿犿犲犾 , 1990 : 325 )指出,“货
币对我们也意味着比 其 他财 产更 少 的东 西,因 为它匮乏任何 超过财
产的纯粹形式的、可 以 被 占 为己的 内容。……我们 有钱就比 占有其
他任何财物拥有得更少”,在 占有 货币 的过 程中,主 体 无法像 占有实
物那样获得踏实的 满 足 感。简言 之,由于 无法 在占有货币的 过程中
“形成自我”,在这一占有活动中所释放出的自由是空洞的,因为缺少
其对立面(束缚)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自由。
现代社会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货币为纽带,货币成为个体在社
会关系网络中的润滑剂,为个体扩展交往和生存空间创造了便利,虽然
现代人“比原始人———他们可以在非常狭小孤立的人群中过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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