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3 - 《社会》 2018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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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地倚赖社会的整体,但我们却特别地不依靠社会的任何一个确定
的成员,因为他对于我们的意义已经被转化成其劳动成就的单方面的
客观性,这一成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由个性截然不同的其他任何一个人
完成,我们与他们的联系不过就是完全以金钱表现的兴趣”( 犛犻犿犿犲犾 ,
1990 : 298 )。然而,虽然货币把个体从各种各样主观、确定的关系中解
脱出来,却也同时取缔了原先由特定的人和特定的物通过“占有”关系
而提供给个体的内容,又由于个体无法从占有无特性、形式化的货币中
获取丰富自身个性的内容,就使得表面上获得了自由的个体实际上比
以往任何时候都感到“空虚”———这一空虚也离不开货币对个体欲望的
千依百顺,即如上文所述,通过占有货币所获得的“自由”只有空洞的形
式、缺少可以丰富个体的内容。
占有活动以主体与其欲望对象的分离为起点,并以主体对欲望对象
的享用为终点,因此,占有活动必然是一种目的性活动。我们在上文的
分析中已经指出,在货币介入目的链条时,“…… →犃 →犅 →犆 → …… →犇 ”
就简化为“…… → 货币 → …… →犇 ”,如果认可这一目的性活动,个体出于
为实现最终目标而“集中注意力”的考虑,会将货币这一纯粹的手段当作
目的,纯粹的占有和消费货币成为第一位诉求,在此过程中,主体在并不
能占有 犇 的意义上无法获得满足。仿佛是由于货币的介入而使得目的
很难达成。但事实上,在对目的链的反思中,柏拉图早已指出,作为终极
目的 犇 (“第一朋友”)可能并不是完满之好,而是“中性”的,即这一链条本
身有可能导向价值的消减。在( 犪 )至善之准备性追求 → ( 犫 )热切追求至善
→ ( 犮 )追到至善 → ( 犱 )生活在至善中,日常对幸福的追寻往往停留在 犪 阶
段,比如追求物质丰裕、健康长寿、“猎艳”成功等,但只是为了克服“危机”
( 匮乏)而把中性的手段当目的,把对追求幸福的准备当作幸福,在这一
阶段的停留即是表现为异化;哲人所选择的至善会在 犫 或 犮 阶段,但由于
达至 犮 往往意味着不苦不乐的平静,所以对哲人来说, 犫 才是能感知的幸
福,在此意义上,这个世界上通常被认为是终极之好的最高价值其实没
什么价值,可以说大多是价值中性的(包利民、张波波, 2013 )。正如齐美
尔所认为的那样,终极目的(如“幸福”)往往“只是一种功能或要求”,人们
所期望的占有 犱 的意义上的快乐实则是难以企及的匮乏之痛消失后的
平静。在柏拉图的论述中,可以看到,人在占有逻辑主导的目的链上的
“迷失”(异化)是由目的链固有矛盾所致,货币、权力、美色等手段的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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