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2 - 《社会》 2018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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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可行能力视角看待障碍:对现有残障模式的反思与探索


   “这个社会怎么了?”才是以社会模式看待障碍的“正确”问法。于是,
   “腿怎么了”的问题成为被回避的问题。人们不能对任何生理状况进行
   评价,更不被允许对生理状况进行负面描述,一切没有好坏之分,只是
   不同而已。“社会模式已经强调过缺陷理论是错误的,因为使用轮椅或
   者盲文并不劣于大众的出行方式或者交流方式,只不过是不同而已。”
   ( 犛犺犪犽犲狊 狆 犲犪狉犲 , 2006 )那么,消除障碍的全部工作都应该归于社会,而非
   个人;个人的生理状况不仅不是负面的,反而是独特的,是正在受到威
   胁的少数族群文化,是一种才能( 狋犪犾犲狀狋 );一些残障权利活动家提出了
   与同性恋权利运动中类似的口号:残障骄傲( 犱犻狊犪犫犻犾犻狋 狔狆 狉犻犱犲 )。他们认
   为,以往的耻辱身份是社会的错误,残障其实是光荣的。那么社会就更
   不能对其进行“矫治”了。
       莎士比亚( 犛犺犪犽犲狊 狆 犲犪狉犲 , 2006 )提出,“损伤”( 犻犿 狆 犪犻狉犿犲狀狋 )和“残障”
   ( 犱犻狊犪犫犻犾犻狋 狔 )的二分法是社会模式的革命性贡献,也是社会模式产生问
   题的根源:“损伤”和“残障”所体现的是生理—社会的二元对立。莎士
   比亚对社会模式进行批评的核心在于社会模式排斥讨论生理性因素,
   但他也表示不是要彻底抛弃社会模式,而是试图解决社会模式存在的
   问题,找到更好的道路。因此,这些批评并非没有说服力和价值。那
   么,我们如何反思当前社会模式的问题?怎样探索打破生理—社会二
   元对立的道路?我们可以从哪里寻找启示和资源,又应当追求怎样的
   目标和前景呢?
       (三)认识障碍———从原因到影响
       就对残障问题的思考而言,社会模式和普同模式已经提供了有意
   义的方向,我们不可能也不应该抛弃社会模式和普同模式,而应当寻找
   其中的合理因素,并且沿着已有的道路继续向前走。无论是社会模式
   还是普同模式都努力弱化生理因素与障碍之间的必然联系,这启发我
   们进一步思考障碍产生的机制。障碍产生的原因千差万别,但对人们
   产生的影响本身并无不同。例如,从医学上来说,失去一只手和一只手
   抱重物截然不同;但就社会意义来说,一个失去手的人和一个抱重物的
   人在一些特殊情境中(例如开门时)所遭遇的障碍是一样的。但是,在
   现实中人们往往不仅看到障碍产生时的情境,在此之前,人们已经从社
   会和文化中获得了一些刻板印象,或者计算过失去一只手可能产生的
   种种影响,这些影响可能汇集为无处不在的、持久的、整体的障碍,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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