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5 - 《社会》2018年第2期

社会· ２０１８ · ２

争）。如前所述，林毅夫与张维迎关于产业政策的争论也是在这样的假
定之下进行的。
近二十年，学界关于经济转型与经济发展的研究推动了经济学对
政府与市场关系的重新认识。有一支文献受经济学激励理论的启发强
调政府和官员的激励问题。经济学家逐渐认识到，在经济转型和发展
过程中，政府不是传统经济学范式所假设的仁慈、中立、万能的代理人，
并非必然成为“帮助之手”、纠正“市场失灵”、提供各项政策支持，而是
可能成为“掠夺之手”（比如在产权保护不完善的环境下，地方政府可能
会歧视甚至掠夺非国有企业），因此，如何为政府提供适当的激励成为
促进经济发展的关键因素（ 犉狉 狔 犲犪狀犱犛犺犾犲犻犳犲狉 ， １９９７ ； 犃狅犽犻 ， 犲狋犪犾． ， １９９７ ；
犙犻犪狀 犪狀犱 犠犲犻狀 犵 犪狊狋 ， １９９７ ； 犕犪狊犽犻狀 ， 犲狋 犪犾． ， ２０００ ； 犛犺犾犲犻犳犲狉 ， １９９７ ；
犅犾犪狀犮犺犪狉犱犪狀犱犛犺犾犲犻犳犲狉 ， ２００１ ；周 黎 安， ２００４ ， ２００７ ； 犔犻犪狀犱犣犺狅狌 ， ２００５ ；
犡狌 ， ２０１１ ）。钱颖一（ 犙犻犪狀 ， ２００３ ）进一步指出，改革方案和路径的设计
必须考虑到利益相关人和权力持有者（ 狅狑犲狉犺狅犾犱犲狉狊 ）（如地方政府和
狆
国有企业）的利益兼容问题，任何一项改革不仅要实现经济效率的增
进，还要保证改革过程中所涉及的利益主体尤其是权力主体成为改革
的受益者，而不是受损者。笔者将这一支文献的核心观点概括为关键
在于如何为政府提供适当的激励，使其“把事做对”。
第二支文献与钱颖一及其合作者所开创的“第二代联邦主义”理论
有密 切 关 联 （ 犕狅狀狋犻狀狅犾犪 ， 犲狋犪犾． ， １９９５ ； 犙犻犪狀犪狀犱 犠犲犻狀 犵 犪狊狋 ， １９９７ ； 犙犻犪狀
犪狀犱犚狅犾犪狀犱 ， １９９８ ； 犑犻狀 ， 犲狋犪犾． ， ２００５ ）。这支文献不仅强调政府激励，还
特别关注地方分权和地区竞争对于提供可置信承诺的重要价值。例
如，在地方分权的背景下，跨地区的资本流动和地方政府的财税竞争结
合在一起有助于抑制地方政府的“软预算约束”问题。这支文献的核心
观点是，除了要保证政府有适当的激励“把事做对”，还要“防止政府做
坏事”，而外部的市场竞争约束（如资本的跨地区流动）在这方面扮演着
重要角色。类似的想法可以追溯至蒂伯特（ 犜犻犲犫狅狌狋 ， １９５６ ）的开创性贡
献，他认为选民用脚投票（人员的跨地区流动）引发的地方竞争可以保
证地方政府不会过度征税，且保证了地方公共产品的有效供给。
第三支文献强调地方分权和分散化的决策可以提升地方信息优势
（ 犎犪 狔 犲犽 ， １９４５ ； 犕狌狊 犵 狉犪狏犲 ， １９５９ ； 犗犪狋犲狊 ， １９７２ ）；与此相关，奥地利学派认为市
场中存在一个不断试错、学习、适应的自生演化过程，企业家的作用极其

· ３ 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