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1 - 《社会》2018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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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8 · 1

   利用,反而可以成为促进自由的因素。休谟指出:“政体如果太稳固、太
   统一,就几乎不可能有自由。根据某些人的判断,这样还伴随着其他种
   类的不便:抑制人的活力,压制勇气、创新和天赋,导致国民普遍死气沉
   沉。”( 犎狌犿犲 , 1983犳 : 530 )正如维伦( 犠犺犲犾犪狀 , 2004 : 77 )所说,“事实上,休谟
   认同马基亚维利的党派与自由观点,他宣称:虽然乡村党和宫廷党可能
   使英国政府解体,它们却是生活充满活力的永恒原因”。
       在近代,以对抗和多元论的方式看待派系的思想家,最早的当属马
   基亚维利(曼斯菲尔德, 2005 : 15 )。马基亚维利将共和国分成佛罗伦萨
   型和罗马型,佛罗伦萨型虽然稳定,但是却缺乏力量。他批评西塞罗等
   思想家对罗马政治纷争的谴责,认为罗马内部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纷争
   实际上是罗马共和国强盛和自由的真正原因,马基亚维利( 2005 : 56 )指
   出:“诅咒贵族与平民纷争不已的人,他们所谴责的正是让罗马保持自
   由的元素,他们未看到这些嘈杂喧嚣的纷争收到的良好效果,没有顾及
   共和国中有两种相反的气质。”
       不过马基亚维利所赞扬的罗马对抗式政体并没有使罗马共和国存续
   下来,最终由于内部的纷争而不得不向帝制转型。随着中世纪基督教的兴
   起,特别是近代宗教改革之后,西方社会更进一步陷入宗教派系的困扰。
   在这种背景下,霍布斯在“现代性”的基础上提出了他的绝对国家理论。霍
   布斯理论的“现代性”体现在他对自然状态中“孤独”和“寻求自我保存”的
   个体假设上。为了走出战争状态,必须通过社会契约“人为”地建立起国家
   以创立社会秩序(李猛, 2016 )。不过,从其理论的历史背景来说,霍布斯提
   出其自然状态理论的重要意图之一,就是为了论证主权国家高于教权的合
   理性,从而将宗教派系置于国家权力的控制之下,以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
   这就是为何霍布斯( 1985 : 290-578 )在《利维坦》中用将近一半的篇幅来讨
   论教会的原因。同样,卢梭( 2001 : 39-41 )在《社会契约论》中也表达了对派
   系的担忧,在他的理想共和国中,派系———“众议”仍然是对共同体团结的
   最大威胁。为了维护共同体,卢梭不得不设想用“公意”的强制“迫使”个体
   实现自由。很不幸的是,卢梭的派系治理逻辑被雅各宾派的罗伯斯庇尔在
   大革命中实施,演化为所谓的“革命恐怖”。
       相比较而言,休谟的派系治理思想有着更为宽阔的视野和扎实的经
   验基础,超越了以往思想家的理论困境。首先,休谟认识到了商业、科学
   与艺术的发展对于派系治理的重要意义,具有“现代视野”。洪特( 2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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