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5 - 《社会》2017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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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6

   也仍然要揭示人性和社会的神圣性,并以社会学为基础来建立道德
   科学。
       有工作的成年人,在分工社会中有了一席之地。他既是自己职业
   的法团成员,也是国家的公民。法团与国家相互关联,构成集体生活的
   核心。前者作为次级群体,担当个体与国家间的中介,化解大革命以来
   个体和国家的抽象对立。个人既受到法团规章纪律的约束,也和他人
   共享集体生活的温暖。真实的道德生活,避免了唯我和失范的抽象状
   态。国家是高于职业法团的全国性机构。它通过法律和行政机构来治
   理社会,协调各职业团体间的关系。它不应受模糊的大众意见和情绪
   的支配,而应当既与社会的一般舆论相沟通,又能理智地思考和审议,
   颁布合理的政策。所以,合理的民主制应当是有民意基础的层级代表
   制和由它选出的中央政府,这样就能够避免大众情绪左右政治。法团
   作为基层政治团体,其管理委员会可以充当中央政府的选举团(涂尔
   干, 2000 : 22-34 ; 2015 : 37-120 )。
       虽然涂尔干的构想并未直接成为法国的现实,但他的想法绝非空
   穴来风。以法团为基础的政治模式,正是中世纪城市政治结构的翻版。
   在他看来,现代国家是放大了的中世纪城市。它既是各行业法团组成
   的分工社会,也是自我治理的公民共同体。法团与国家作为次级道德
   群体和民族集体,都有机械团结的性质,但国家这个“首要群体”内部是
   有机团结的分工社会,它要在次级群体的基础上形成明确的整体意识,
   理性地协调和管理社会,保护个人权利,落实民族意识。这种相互关联
   的层级式复合结构,既将个体组织起来,给了其社会定位和道德约束,
   又能令国家承担民族普遍性维度,却不走向集体狂热和威权化。爱国
   主义与社会生活紧密结合,将世界主义和人道信仰落实于真正的民族
   生活(渠敬东、李英飞, 2015 : 狓犻-狓犻狏 , 狓狏犻犻犻-狓狓犻犻 )。

       四、结语

       在涂尔干的眼中,个体主义、商业社会、爱国主义和世界主义这些
   现代潮流,本身产生于西方文明的历史演进。经历基督教中世纪、文艺
   复兴、宗教改革、启蒙运动各个时代,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和社会条件下,
   它们时合时分,有变有常,最终汇为现代社会。但在现代社会中,这些
   潮流的极端发展,可能违背人性与社会的本原,产生出种种极端的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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