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9 - 《社会》2017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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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5

   基础来吸纳自由主义,那么他需要阐释他所提倡的是何种社会主义,以
   及这种社会主义应该如何吸纳自由主义。如果如他所说,他反对基于
   经济资本主义的一元公共性,并珍视在全球化背景中包括中国文化在
   内的文化多元性,那么他需要牵涉中国历史来阐释他所提倡的多元公
   共性,但是他没有展开这种讨论。
       刘小枫( 1998 )批评某种社会科学的本土化观点,他认为这种观点
   忽视了现代性。这个批评是中肯的。从严复和章太炎在西方现代社会
   思想和中国传统思想之间相互援引的阐释,到吴文藻和费孝通的早期
   社会学和人类学中国化,中国人的现代性都是核心问题。离开这个问
   题,社会科学在中国的本土化就失去了源头活水。费孝通晚期所提倡
   的文化自觉,是其中国化和本土化的延续。他指出,文化自觉不是文化
   回归,不是复旧,其目的是加强文化转型的自主能力,在经济全球化时
   期继续创造中国现代文化,并促进文明之间的交融。他对“一国两制”
   设想的赞赏,说明他并没有放弃对当代中国政治问题的关心。与费孝
   通相比,刘小枫所批评的本土化观点,以及近期一些大陆新儒家只强调
   延续中国传统的观点,其视域都是狭窄的。费孝通对西方当代政治哲
   学,特别是其中的自由主义讨论缺乏了解,因此他没能在新的历史处境
   中发展他早期关于继承中国传统“双轨政治”的遗产来建立中国现代民
   主的观点。泰勒的自由主义有助于今天的中国学者发展费孝通这个早
   期观点。刘小枫( 1998 )只看到泰勒对文化差异性的珍视,而没看到泰
   勒在全球化时期对人类普遍理想的关心。因此,他没能在纠正那种本
   土化观点之偏颇之后,在中国历史和文化的语境中讨论自由主义的拓
   展。
       在《世俗时代》的导论中泰勒指出,在全球化的今天,存在多元现代
   性( 犿狌犾狋犻 狆 犾犲犿狅犱犲狉狀犻狋犻犲狊 )的可能性。他之所以将他的描述限制在西方
   历史轨迹之内,是因为他对以不同于拉丁基督教为其前身文明的世俗
   化和世俗性缺乏了解。只有在这些世俗性得以充分阐释之后,才能在
   这些世俗性和西方世俗性的对照中,对全球世俗性加以概括。因为这
   些世俗性的阐释尚待发展,所以现在还不具备对全球世俗性乃至现代
   性进行概括的条件。但是泰勒在阐释西方历史轨迹之内的世俗性的时
   候,带着对人类普遍性的关心( 犜犪 狔 犾狅狉 , 2007犫 : 1-22 )。在《世俗时代》
   的中译版序中他指出,他急切期待看到对中国人世俗性的阐释。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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