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9 - 《社会》2016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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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它可以视为一套制度规范;如果答案是不能,那么它需要不断地根据
   情境进行调节,灵活变通,直至和谐为止。由此来看,礼的实质是带有
   情境性和创造性的,这一特征总是同个人相联系,即所谓“一日克己复
   礼,天下归仁焉”(《论语·颜渊》)。必须引起注意的是,当社会秩序的
   维系内嵌于社会级差时,外在制度设置往往是多余的,尽管它有背书的
   作用,却未必是社会或组织实际运行的依据。仅当礼的运行失效时,外
   在制度即刻生效。这种即刻生效本身,也说明了所谓的情境性和灵活
   性。很多情况下,中国人谈做人,不是指学习规范,而是指学会摆正自
   己的位置。一个社会或组织中的人不明白制度,但懂得上下关系和左
   右逢源,必定深受上司赏识和同事欢迎;反之,一个人不会做人,只知道
   按章办事,便被斥为不通人情世故,不懂为人处世之道。
       接下来的一个问题是,社会分层的视角以及在其中所发生的社会
   流动是否会摧毁中国人的等差之分。关于这一点,更加凸现的问题其
   实不在社会分层与流动方面,而在于独生子女政策的实施将多少改变
   这样的家庭秩序,或者说,没大没小的地位意识是在独生子女身上看到
   的。回到社会分层与流动上来看,社会流动的发生不会给等差带来多
   少变化。其主要原因在于等差是一个由微观到宏观的研究视角,而非
   一种宏观社会学的视角。从宏观社会学的视角来看,各个个体或者群
   体的社会地位随着改革开放、城乡二元关系的打破或者教育资本的获
   得等,发生着各式各样的社会流动,但这些流动基本上未触及微观上的
   等差关系。比如无论一个体流动到何种地位,等差理论关心的是他还
   在父子不对等的关系中吗,或者他的流动也含有孝的行为,以带动其家
   人向上流动?他会在组织、官场、职场、商场中依然要区分长辈与晚辈
   或者老资格吗?他自己的生活网络里有亲疏远近吗?他见到比他位置
   高的人会俯首帖耳、马首是瞻吗?等等。可见,等差关系的起点正是以
   两人关系( 犱 狔 犪犱 )所看到的社会,无论宏观上如何变化,伦的研究视角与
   理论总是从两个关系开始延伸。
       还有一个必须思考的问题是,一种被西方心理学反复强调的人格
   或者西方政治学、社会学及经济学连篇累牍提及的理性,为何在中国学
   术传统中难寻踪迹。通过本文对“伦”的研究,笔者发现学术研究是否
   凸显人格或理性主要在于该文化对个体性如何假设。在一个以等差构
   成的社会结构中,的确很难发现人格或者理性有何作为(但这并不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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