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40 - 《社会》201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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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论的可见性:《 9 个 g a y 》与《一屋赞客》对同性恋的再现
触碰不得的禁忌,丝毫没有可见性。 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随着中国社
会日益开放,涉及同性恋的内容在新兴的商业化运作的大众传媒中变
得常见起来(魏伟, 2012 : 159 )。一方面,这些媒体呈现多是商业利益驱
动下为了满足受众猎奇心态的尝试;另一方面,这些尝试并没有改变社
会主流对同性恋的态度。也许有人会说,这大概和同性恋在当时的中
国社会还是一种疾病有一定的关系。但即使是在 2001 年,中国大陆正
式将同性恋从精神病名单中划去的十年之后,很多人对同性恋仍存在
病理化的印象(罗牧原, 2013 )。不可否认,《 9 个 犪 》与《一屋赞客》中
犵狔
同性恋者阳光健康的形象和轻松愉快的生活打破了大众对其疾病的、
不道德的甚至是悲惨的刻板印象,撼动了异性恋正统主义统治下的文
化帝国主义。豆瓣上的一条评论说,“你们让大家看到了不一样的同志
生活,是一种一般人的乐观生活,而不仅仅是性”。一位被访者表示,这
里的同志生活不真实,然而“表现了每个同志都渴望的生活,大家都渴
望的理想生活,带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然而,这些网络视频对
同性恋的再现却似乎建构出文化帝国主义的一种新形式,使那些不符
合城市中产阶级形象,无法跟上消费主义潮流的边缘人中的边缘人变
得不可知、不可见、不可理解,从而建构出了关于同性恋群体的新的刻
板印象,一位被访者表示不会把《一屋赞客》推荐给朋友,因为“里面呈
现了很多刻板印象,特别娘的那种,还有天天穿睡衣刷软件,还有对直
男的 狔狔 (意淫),对肌肉的 狔狔 ……负面意义多一些,强化了刻板印象”。
另一个被访者不无矛盾地总结说,“我期待片子把(同志世界的)消极面
展现出来……(但如果只强调消极面)好像更乱,更无法让人接受,就适
得其反了。我觉得要有对比吧。有存在这部分人,大部分人还是蛮积
极的。大家要接受,让这部分人走出来,而不是把他们关起来”。
那么,谁有资格变得可见呢?金晔路( 2014 : 78-89 )在对上海的女
同志社区的研究中提出了“公共正确的政治”,用以描述同志社群话语
中健康的、阳光的生活方式和正面的同志形象。其基本理念是一个人
需要“站起来”,成为可被社会接受的人,即能在公众面前表现得正确之
后他/她才可以用同志身份去面对公众,获得家庭的正面认可,并最终
获得大众的接纳。在金晔路看来,这种政治容易强化“好的”和“坏的”、
可容忍的和不可容忍的同性恋主体这样一种内部等级。只给那些得到
压迫性秩序承认的同性恋主体以话语权和能见度,事实上制造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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