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3 - 《社会》201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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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5 · 4
清文化社会学代表着一种将人文主义概念用于解释性理论的智识转变。
这也是文化社会学的抱负:通过意义这一概念将人类生活的复杂性与偶然
性结合起来,用以重新思考理论和社会研究。把人类从根本上视作诠释的
存在者来理解,文化社会学并没有消解古典社会学的关注点,如权力和利
益、国家和经济、统治和反抗等,而是采用一种新方式来重新概念化复杂
性,朝一个更好、更富有经验成果的方向来发展这些关怀。
为了在最高抽象层次上描述这种重新概念化,我们可以说文化社会学
主张重新定位社会学理论及研究,同时以两个面向来研究意义。第一,意
义被理解为某种社会世界的永恒伙伴,是社会七巧板中缺失的一块,是政
治经济学、分化理论甚至博弈论的传统概念化迷失了它。在这一面向上,
社会生活作为一个整体,被视为浸没于广阔的符号世界中,在符号学的海
洋中,其中的海浪、潮汐和漩涡都既“内在于”又“外在于”行动者的头脑。
所以,社会行动和社会权力是在意义中,并借助意义得以运行,这就是社会
生活的质素( 犳犪犫狉犻犮 )。通过这个方式,社会学作为一个整体———包括制度和
国家的社会学( 犌犾犪犲狊犲狉 , 2010 ),权力和权威的社会学( 犚犲犲犱 , 2013 )———在其
历史性、意义和符号的取向中变成了诠释学的。如此,复杂性作为社会诸
领域以及它们之间相互流通的关系,可以被理论化为符号性调节的后果,
用于解释危机的产生。同样,经济从社会其余部分的脱嵌可以用“概念化”
( 犻犱犲犪狋犻狅狀犪犾 )来理解( 犛狅犿犲狉狊犪狀犱犅犾狅犮犽 , 2005 )。
第二,文化的王国,观念、神话和符号性人工制品———包括艺术品
的物质性( 犃犾犲狓犪狀犱犲狉 , 2008 ; 犃犾犲狓犪狀犱犲狉 , 犲狋犪犾. , 2012 )———成为饶有
趣味的研究领域。被观众所生产、消费、批判和阐释的文化,其重要性
不仅在于“文化本身”作为被解释的对象,还在于文化是指号( 狊犻 犵 狀狊 )和
符号( 狊 狔 犿犫狅犾狊 )的恒常供应者,这些指号和符号构成了社会行动发生于
其中的更大的符号学( 狊犲犿犻狅狋犻犮 )海洋。这意味着观念生产本身就是一
种权力来源,且这个权力来源并不会轻易局限在文学、艺术领域或资本
主义“文化产业”这一特定领域。相反,文化成为一个社会诸冲突得以
表达的区域,成为新的神话、叙述和情感联结的恒常源泉,这些远不止
用于电影院和犯罪小说。
从这两个面向来认识意义的理论成效使得对社会复杂性的研究成
了对社会力量的研究,且这一研究必须采取诠释学的进路,仔细地留意
意义加给社会力量( 犳狅狉犮犲 )的形式( 犳狅狉犿 )( 犚犲犲犱 , 2011 : 123-162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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