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24 - 《社会》2014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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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计化:社会转型的另类向度
合法性,统 计 学 最 终 确 立 了 社 会 公 共 参 考 系 统 的 地 位 ( 犇犲狊狉狅狊犻è狉犲狊 ,
2002 : 148 )。在统计学的帮助下,对偶然性的认识和本质化并非使世界
越来越偶然,相反,偶然被控制和驯服,世界变得比以前更加规律(哈
金, 2000 : 13 )。这是世界走向公共理性的原因之一,它与韦伯所论述的
资本主义发展所致的理性化是同一个过程( 犘狅狉狋犲狉 , 2011 : 32 )。
另一方面,西方社会科学的实证主义倾向也促使国家的社会工程
不断寻求对偶然的驯服。从孔德开始,实证主义逐步奠定其在西方社
会科学研究中的核心地位,成为认知的可靠来源。在实证主义取向中,
“ 事实”( 狉犲犪犾犻狋 狔 )和“有用性”( 狌狊犲犳狌犾狀犲狊狊 )比形而上或意识形态更能代
狆
表真实的世界,“确定性”( 犮犲狉狋犪犻狀狋 狔 )与“精确性”( 狉犲犮犻狊犻狅狀 )是判定事
实和建构有用性的标准,其前提是组织化、有序化的知识,而统计学恰
好是一种组织化和有序化的知识( 犔犻狌 , 2009 : 59 )。
尽管刘新并未定义“社会的统计化”,不过至此已能总结出它的内
涵,即国家利用统计学工具来治理社会,以统计数据为依据制定方针和
政策,并衡量目标和绩效,从而导致普通人对世界的认知产生统计化倾
向。《中国蜃景》对 比 了 改 革 开 放 前 后 政 府 的 治 理 心 态( 犿犲狀狋犪犾犻狋 狔狅犳
犵 狅狏犲狉狀犪狀犮犲 )和普通人的生活感知( 狊犲狀狋犻犿犲狀狋犪犾犻狋 狔狅犳犾犻犳犲 ),将“社会的
统计化”过程分解为国家层面的转向和个体层面的变迁。
(一)治理心态的转向
刘新认为,毛泽东时代国家的治理心态是统一意识形态,一切行动
以符合领导人的马克思主义和对社会主义的远大憧憬为标准,而改革
开放之后,政府则根据统计机构的各类数据来制定方针、政策。这种转
向可分两个方面。
第一,政府治理目标的转变。毛泽东时代的目标很简单,即保持意识
形态的完整性和绝对化。改革开放后,治理目标转变成经济发展和实现现
代化,理性的政府和量化的管理成为最核心的需求( 犔犻狌 , 2009 : 52 )。以经济
统计数据为主的各类社会数据呈爆炸式增长,这种短时期内的数据膨胀与
国家物质化转型互为因果,将社会的真实性从集体存在推向数字化存在。
第二,社会统计学模式的转变。毛泽东时代的统计学模式是苏联
模式,该模式将统计学划归社会经济范畴,由国家来掌控,并要求学生
学习,且被认为是可以用来证明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计划体制的合理
性、公有制分配的正义性的一种工具(刘炳瑛、牛志礼, 1991 )。改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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