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7 - 《社会》2014年第1期
P. 27
社会· 2014 · 1
异(福山, 2001 : 173-177 )。
由以上讨论可知,信任的含义在高度抽象的、模糊的以及社会事实
的方面均可以得到确认,而进一步的确认还可以揭示文化的差异。已
经被抽象出来的较具广泛性的结论是:信任是人类相互依赖的重要方
式之一,它昭示出一个人无法离群独居,必须借助于他人及其他物。但
依赖性同信任之间的关系并不构成正相关的关系,相反却体现出一定
的复杂性。例如同“不信任”意思相近的猜忌、怀疑、背叛、欺骗等依然
是在依赖性中发生的,严酷的律法与监视也是在依赖性中发生的。信
任究竟如何表现,取决于文化特点及其对人的假定。在个人主义价值
的影响下,一个人越依赖于自我,一方面其人格与能力也就越重要,另
一方面他对社会系统[这种社会系统借用吉登斯( 1998 : 21 , 154-164 )
的 说 法 是 抽 离 化 机 制 ( 犱犻狊犲犿犫犲犱犱犻狀 犵 犿犲犮犺犪狀犻狊犿 ),分 符 号 标 志
( 狊 狔 犿犫狅犾犻犮狋狅犽犲狀狊 )与专家系统( 犲狓 狆 犲狉狋狊 狔 狊狋犲犿狊 )]的依赖也会随之增加,
因为这其中的生活方式更强调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从而对社会设施、社
会安全和社会保障的期望也就更大。而在家族主义价值的影响下,一
个人越依赖家人和亲人,那么,其人格与能力虽然仍在发挥作用,却不
再受到重视,相反甚至还受到压抑;个人也可以不侧重考虑社会层面的
保护,因为他所依赖的主要是他的关系和人脉。关系和人脉之重要,足
以构成人的全部生活。他不需要关注社会建设的问题,只需要专注于
对自己网络的融入,并从中寻找可以被自己利用的社会资源在哪里。
社会资源作为议题,在抽象而模糊的意义上当然是构成信任的重要条
件,它启发了西方学者在社会资本的概念下来重新认识信任。但在一
般中国人的见解中,社会资源的使用不是制度化的、团体化的及资格的
问题,说到底它还是一个关系本身的问题。也就是说,社会资源不需要
借助于制度化、团体化与成员资格的方式来运作,完全可以根据关系自
身的特点来运作。那么,关系自身的特点又是什么呢?简单地说就是
人情与权力(翟学伟, 2005 )。由此一来,一个人生活中的风险防范,未
必需要社会系统来完善,而可以通过关系网中的权力来控制。当然,中
国现代社会所推进的市场化,会使类似于如吉登斯所提出的那样的议
题凸现出来。在信任的另一个抽象的层面上,我们还可以看到信息的
重要性。在通常情况下,当我们讨论信任能否建立的问题时,实际上是
以设想信息在起作用为前提的。信息掌握的越多,信任建立的可能性
· 2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