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8 - 《社会》201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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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的本质及其文化


   也越大。的确,中国文化也强调完全的信任是建立在全知性的基础上
   的。但是,信息与信任之间的关系在中国文化中也有互为因果的可能。
   比如只有人与人之间建立了信任,传达的信息才可以判断为真;没有信
   任关系,信息真假本身不能判定(翟学伟, 2003 )。还有一种可能是信任
   和信息的指向性有差异。比如以关系作为基础的中国人偏重于对人的
   信任或掌握个人人品方面的信息,而轻视做事及其能力的信息。大量
   的中国事例告诉我们,中国人托人办事,借钱给人是因为对此人信任,
   但结果办不成事与借钱不还却是由于没有考察此人的能力,致使信任
   发生问题。而近来中国社会中出现的“杀熟”现象则反映出了这样一种
   变化,即中国人自以为知根知底,而实际上却将全知性的信任建立在了
   网络处罚机制已经失效的社会之上。
       可见,超越于文化之上来定义信任的几个要素是成立的,即所谓信
   任是在社会不确定性增大时所启用的一种对他者的依赖方式。其基本
   含义是在某一社会单位有了特定要求后,通过求助他者来实现自己对
   未来的预期并由此发生的相应行为。其社会功能就在于简化社会运作
   的复杂性和降低交往中的社会成本。前者是卢曼信任理论的重点;后
   者则表现为社会成本越低,信任的纯度越高;成本越高,不信任的浓度
   越高。那么,就此层面看,信任的本质究竟在哪里呢?虽然卢曼( 2005 :
   14 )对信任的时间性有所批判,但思考时间在信任中的意义对我们无疑
   是有启发的,因此,在此有必要阐述一下与信任有关的时间含义。笔者
   认为,信任可分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前者指向未来,后者指向他者。
   从物理和社会两方面的原理来看,人们所置身其中的时空始终处于变
   动的状态,而所谓信任的本质就是人们想在时空变动时维系自己想依
   赖的对象不发生时空变动。简单地说,即“与时不俱进”:它指向未来却
   保留过去;它依托他者却维持自信。基于对信任的这一本质的认识,我
   们再来讨论一下信任为什么可以简化社会的复杂性的问题。笔者以为
   其根本在于它自身所具有的保留与维持的特点。保留与维持是人在变
   动的关系中对“不变”关系的追求。当生活环境一切依旧或者停滞不前
   时,社会的复杂性自然就大大降低,信任所发挥的简化机制也成为多
   余;而当生活环境开始变幻莫测时,社会复杂性越提升,信任的简化机
   制的重要性就越会得到体现。换句话说,当生活环境中复杂性因素越
   来越增多时,借助于信任就既可以维持旧有的生活又可以模拟简单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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