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9 - 《社会》2013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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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3 · 4

              面对精神分裂症、强迫症、双向情感障碍等各类病人时,将其行为与患
              病之间进行简单的因果化,往往会产生情感上的偏见;将其当作医学对
              象、研究对象并对之标签化也制造出了知识和专业的霸权,使我们与其
              权利关系越来越失衡。我们是否能先把他们看作“人”,真正看到服务
              对象的独特性与他们的自身价值,从而尊重和接纳他们呢?
                  其次,在精神病院的康复体系中,医生、康复技师、护士和病人家
              属,甚至病人本人都忽略了住院康复精神病人生活的自主性。一些看
              似保护病人的纪律和医嘱,有时却成为一种束缚,割裂了病人日常生活
              的相对自主性。病房中的潜在规训使精神病患者时刻处于自我审查与
              被监视之中。
                  再者,大多数研究关注的是精神病人的“弱势”与“无能”感,将其置
              于受规训的精神病院专业环境中,而忽视了他们在医院的“日常生活”
              情境,造成了一种专业与日常、治疗与生活的割裂。
                  实际上,不同的“全控机构”具有不同程度的差异性,有学者认为,
              戈夫曼的论述过于强调其特征、属性、监控方式和权力关系的同一性
              ( 犇犪狏犻犲狊 , 1989 : 83 ),而精神病院作为其 中之 一,也有很 多 差异 值得 注
              意,包括每一家机构的成立目的、开放程度,以及人员在其中被“剥夺”
              的程度、拥有的相对自由度和可以抵抗的程度( 犇犪狏犻犲狊 , 1989 : 92 )。与
              本研究最相关的是,住院康复精神病人虽身处受监管的环境之中,却也
              非完全无力、无权,这一面相在研究中经常被忽略。
                  戈夫曼自己也提到过,监管和被监管的两方形成了两套不同的社
              会文化,并驾齐驱,虽鲜有交集却不时碰撞。被监管者常会采取“冷静
              对待”( 犾犪 狔 犻狀 犵 犻狋犮狅狅犾 )的方式,颇有机会主义色彩地利用一些小技巧处
                    狆
              理与同僚或监管者的关系,保全自己身心少受伤害。戈夫曼在书中多
              处提及了很多病人们抗争的例子,比如他们会根据需要在工作人员面
              前表现出后者希望看到的模样( 犌狅犳犳犿犪狀 , 1959 : 28 ),会在多年的居住
              中积累经验,“玩转系统”( 犾犪 狔 狋犺犲狊 狔 狊狋犲犿 )( 犌狅犳犳犿犪狀 , 1968 : 56 ),甚至
                                    狆
              一些小小的事情,比如吃饭的时候偷带一小包盐等,都被视为一种对抗
              系统的胜利。这些行为的意义实际上与塞托的微小抗争非常相似。但
              这一维度似乎没有被很好地拓展,学者的讨论往往仅聚焦于组织结构
              如何通过 对 身 份 的 权 威 改 造 来 影 响 个 人 行 为 ( 犇犲狀狀犻狊犪狀犱 犕犪狉狋犻狀 ,
             2005 ),或是 权 力 如 何 通 过 限 制 个 人 资 源 渠 道 达 致 影 响 他 人 的 目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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