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2 - 《社会》201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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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乡的力量:同乡聚集对农民工工资收入的影响
限制。而李静君( 犔犲犲 , 1998 )在 20 世纪 90 年代对深圳工厂中生产政体
的研究反映的是企业对农民工同乡关系的利用———资本家依靠同乡网
络招募工人,制造不同籍贯工人之间的等级性以分化工人。李静君将
这种生产政体称作“地方主义专制”( 犔狅犮犪犾犻狊犿 )。在某种意义上,无论
是对工人同乡网络的限制,还是“地方主义专制”生产政体,都反映出同
乡交往在农民工城市社会交往中的普遍性———同一原籍的农民工更易
于聚集、团结、串联和相互认同。
同一原籍或来自同一地的迁移人口在就业和社会交往上聚集的现
象由来已久。历史上,中国境内的移民就是通过籍贯认同组织起来的
,
,
( 犆狅犾犲 , 1996 ; 犎狅狀犻 犵1992 , 1996 ; 犘犲狉狉 狔1993 )。来自不同地方的迁移者
往往聚集于不同的行业,他们的籍贯有时还成为职业声誉的标志,如山
西钱庄老板、宁波商人等。在 1850-1940 年间,国内大批流民涌入上
海,这些人在上海劳动力市场上的分工以籍贯划分,如在纺织工厂里从
事技术性工作的工人主要来自苏南,黄包车车夫和码头上的苦力主要
来自苏北,扬州人通常从事理发行业或成为澡堂工人,广东人多聚集在
造船行业中( 犎狅狀犻 犵19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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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以后,由于取缔了同乡会,并通过行政手段限制了人口
流动,以籍 贯 为 基 础 的 族 群 差 异 在 经 济 领 域 中 的 影 响 曾 一 度 淡 化
,
( 犎狅狀犻 犵1992 )。但自 20 世纪 80 年代末起,随着城乡流动的增加,以同
乡或籍贯为基础的族群性对流动人口就业的影响再度显现。现在的农
民外出务工经商一般也是通过同乡网络组织起来的。首先,这种行为
通常不是个体性的,而是借助家庭、亲属和流出地社区的乡土网络获得
迁移的信息和资源;其次,外出农民进入城市后多是以同乡关系为基础
建立和拓展社会网络,并以此求职和适应城市生活。我们将城乡流动
中农村迁移者建立在籍贯或同乡认同之上的频繁互动、在空间上相聚
而居以及相聚就业的现象称为“同乡聚集”( 犾狅犮犪犾犻狊狋犻犮犲狀犮犾犪狏犲 )。在经
济和就业领域,同乡聚集一方面体现在农民工倾向于为同乡老板(或工
头)打工或是在同乡较多的企业中工作,另一方面还体现在外出务工经
商的农民在流入地聚集而居,从事同一类职业,并形成同乡社区,如北
京的“浙江村”(王春光, 1995 ;王汉生等, 1997 )、“新疆村”(王汉生、杨圣
敏, 2008 ;杨圣敏、王汉生, 2008 )、“河南村”(唐灿、冯小双, 2000 )和“安
徽村”( 犕犪犪狀犱犡犻犪狀 犵1998 ),深圳的“平江村”(刘林平, 2002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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