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6 - 《党政研究》202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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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层次的概念,都存在模糊地带,相较而言 “善治”的表达及定义更为明确。
                  “善治”和 “现代化”分别代表着学界与官方对治理前景的期待,但并不是互相冲突
             的两种价值追求。有效整合理论逻辑与实践逻辑,既体现学术理论中对良善理念的强调,
             也要在现代化的维度下考量现实政治的发展,是探索国家治理现代化价值目标的可行之
             径。遗憾的是,既有对国家治理现代化目标的研究还在进展中,许多研究仅仅将 “现代
             化”作为一个国家治理研究中不得不提及的修饰词进行套用,带来研究话语的堆砌与重
             复。
                  (四)治理主体的确认:社会与国家
                  治理理论强调的治理是多元主体共同参与,解决公共问题,维护和提升公共利益的过
             程;国家治理强调的治理主体虽然是多元的,但突出政党和国家的作用。
                  西方治理理论更多强调社会在治理中的关键位置,这与治理思潮的形成背景与环境紧
             密相关。其一,20 世纪早期的经济危机之后,“市场失灵”的学说在西方流行,市场失效
             现象的出现使得经济学家们认为应当以政府作为市场失灵的补充。但是,西方社会对政府
             存在不信任的传统,20 世纪后期福利国家的失败加重了这一不信任:在复杂社会中仅仅
             依靠国家力量,很难达到最优的治理效果,这正是西方治理理论在提出时就确定的基调。
             或者说,正是由于西方学界意识到了国家主体在实践中的失效,才提出以社会为主体的
             “治理”作为补充。其二,在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的时代,跨国治理问题大量出现。跨国
             企业、社团组织都在治理乃至全球治理中发挥重要作用。正如俞可平所说,“将治理、善
             治和全球治理的思想直接应用于实际的最初机构,是诸如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之
             类的国际金融组织。”所以,治理理论对于多元主体的强调来源于西方社会对国家、市场
             的不信任,加上跨国治理问题的出现,需要更多元、更灵活的主体来解决复杂社会中的问
             题。而随着社会发展与政治文明的不断进步,公民在公共事务管理中的作用变得日益重
             要,这在实践层面为社会力量参与治理提供了具有说服力的例证。
                  同样,顶层设计将国家和政党作为国家治理的主体,是由现实环境决定的,符合中国
             的实践条件。在实践逻辑上讲,中国的国家治理现代化是一种对社会主义国家治理方式的
             主动探索,所以治理主体更应当立足于中国的政治环境与实践。中国的国家治理现代化是
             由国家力量推动,政党引领的。从治理到国家治理,最重要的变化就是强调国家的 “在
             场”,国家治理现代化本身就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一部分。同时,中国共产党成立以
             来,就形成了党建驱动国家建设的路径。政党在中国所承担的使命与任务完全不同于西
             方,如果说西方政党是在现代国家已经形成的基础上,作为一种适应制度需求而存在的工
             具性 “变量”,那么中国共产党从一开始就需要承担起党建国家的任务,是当代中国政治
             结构中的 “常量”。 现代中国以党建国的国家建构逻辑,要求党在这个过程中坚持以党
                                 〔 35〕
             权领导国家,所以在建设国家治理现代化的过程中,政党对现代化建设的推动必然对国家
             治理现代化起到重要的引领作用。如十九届六中全会决议中提到的:“党的十八大以来,
             党不断推动全面深化改革向广度和深度进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
             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不断提高,党和国家事业焕发出新的生机活力。”
                                                                                                       〔 36〕
                 四、总结和讨论

                  在 “治理浪潮”与 “顶层设计”双重动力的推动下,国内的治理研究完成了两次转
             向。首先是 “治理”概念从操作性概念转向学理性概念。20 世纪 90 年代国际公共政策和
             学界将治理塑造为强社会中心、弱制度偏好的学术概念,被国内学界,尤其是政治学界、
             社会学界、公共管理学界普遍接受。将 “治理”作为研究对象的学科在这一期间发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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