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2 - 《党政研究》2020年第1期

源的个人。” 与此同时，诺奇克也提出疑问，“这种最低限度国家的观念或理想不是缺乏
〔 １４〕
精神追求吗？” 可见，最低限度的国家认同不强调深厚的感情基础与长远的精神追求。
〔 １５〕
个体的存在不以维护国家利益为目的。个体的存在是否以维护国家利益为目的，这是
关涉个体权利与公共利益的关系问题。古典自由主义认为个体不必为了公共利益而损害个
人利益，个体应当追求个体利益，那么公共利益就可以最大化。并且，罗尔斯认为，政府
需要维护个体利益的最大化，个人对国家没有责任，相反国家需要对个体负有责任。桑德
尔认为由公民责任来规定个体认同不利于保障个体的自由，“如果自由要求公民的认同部
分地由公民责任来界定，那么中立国家的公共生活就可能会削弱，而不是维护我们作为自
由人的主体性。”
〔 １６〕
无负荷的个体对国家不负有永久性承诺。桑德尔针对罗尔斯的个体概念提出无负荷的
自我，意指 “一个个个体，拥有每一个人的目标、利益和良善生活的观念。” 首先，这
〔 １７〕
个体对国家没有任何负荷，因为个体不来源于国家，反而是国家来源于个人，个人对国家
的情感不像社群主义所主张的人自出生开始就受社群影响。罗尔斯认为 “无论我们在私
①
人生活中如何负荷道德纽带及根据道德和宗教信念行事的义务，在公共领域中，我们都应
该把我们的负荷悬置起来，并将我们视为公共的自我，独立于特定的忠诚及善的观
念。” 其次，因为无负荷的个体对国家并无深厚责任，也没有永久性的承诺。不管是平
〔 １８〕
等主义者还是自由至上的自由主义者都在 “寻求一种权利框架，以使我们能够实现我们作
为自由的道德主体的能力，而它与他人享有同样的自由是相容的。” 框架因个人权利保
〔 １９〕
障而存在，个体对国家不具有情感上永久性的忠诚。相反，如果框架不能实现其保障个体
权利的目的，那么个体可以通过 ‘不同意’来推翻此框架。所以，自由主义很少论及对
国家的热爱，而多谈论对一个政治制度框架本身的认同，而且对这个政治性、工具性的抽
象国家，也不具有永久性承诺。

二、制度认同的核心要义：维系国家向心力
民族国家的认同危机往往从政治层面的危机开始爆发，多国政府面临着日益剧增的合
法性危机。虽然个体对国家没有永久性的承诺，但是对个体权利的保障需要稳定的政治秩

序。因而，自由主义者认为国家有其存在的必要性，有必要增进公民对国家的制度认同，
制度认同在价值、机制、成员属性、政治文化等层面具有以下特征。
（一）价值序列：政治价值秩序代替心灵价值秩序
自二十世纪以来，全球化背景下的民族国家面临大规模的移民浪潮，来自不同族群、
文化背景的移民不断涌入新的国家，而这些人具有不同的群体认同。并且，现代国家并非
都由单一的民族组成，每个族群都有各自的族群认同，冲突不可避免。在多元族群共存的
社会中，难以形成稳定的族群文化秩序。但是，“在一个组织良好的社会里，公民们持有
相同的正当原则，他们在各个具体的例子中都试图达到相同的判断。这些原则将在人们相
互之间的冲突的要求中建立一种最终的秩序。” 因此，自由主义放弃以内在的精神性秩
〔 ２０〕
序来稳定国家，主张通过一定的原则来建立政治秩序以统摄多元价值。自由主义尝试用一
套政治秩序代替心灵秩序，即以制度认同来缓和普遍存在的冲突。
自由主义的制度认同不以固定的内容来使社会稳定，而是以某种变化着的内容维持着
公民对国家的认同。“这样的集体认同已经不再需要保持固定的内容以使社会稳定，但是

① 社群主义认为这个影响是一生不可磨灭的，每个人时时刻刻都生活在一定的历史、文化、语言当中，受到诸多
影响，而这份先天的负荷是个体对国家产生情感、归属、认同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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