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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之有两轮焉。”“国人而欲脱蒙昧时代,羞为浅化之民也,则急起直追,当以科学与人
权并重。”
〔 26〕
在认定 “民主”和 “科学”是促使西方国家在近代迅速发展的文化原因之后,新文
化知识分子便高举 “民主”“科学”的旗帜,奔走呼号,将新文化运动推向了高潮。1919
年 1 月 15 日,在 《〈新青年〉罪案之答辩书》中,他进一步明确指出:“本志同人本来无
罪,只因为拥护那德谟克拉西 ( Democracy)和赛因斯 ( Science)两位先生,才犯了这几
条滔天的大罪。” “西洋人因为拥护德、赛两先生,闹了多少事,流了多少血,德、赛两
先生才渐渐从黑暗中把他们救出,引到光明世界。我们现在认定只有这两位先生,可以救
治中国政治上、道德上、学术上、思想上一切的黑暗,若因为拥护这两优先生,一切政府
的压迫,社会的攻击笑骂,就是断头流血,都不推辞。” 〔 27〕
除了倡导学习西方的民主和科学之外,新文化知识分子还特别强调要以一种 “评判”
的眼光、“进化”的态度和 “创造的精神”去认识中西文化及其他问题。为此,胡适指
出:“新思潮的根本意义只是一种态度。这种新态度可叫做 ‘评判的态度’。” 蒋梦麟也
〔 28〕
认为 “新思想不能用时代来定,也不能以西洋输入的来作标准。照我的意思来看,新思想
是一个态度,这一个态度是向那进化一方面走” 。而陈独秀说的更明确,强调 “新文化
〔 29〕
运动要注重创造的精神。创造就是进化,世界上不断的进化只是不断的创造,离开创造便
没有进化了。我们不但对于旧文化不满足,对于新文化也要不满足才好;不但对于东方文
化不满足,对于西洋文化也要不满足才好;不满足才有创造的余地。我们尽可前无古人,
却不可后无来者;我们固然希望我们胜过我们的父亲,我们更希望我们不如我们的儿子”
〔 30〕 。在此基础上,他们进一步提出了创造世界新文化的主张。李大钊就指出:“东洋文明
与西洋文明,实为世界进步之二大机轴,正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缺一不可。而此二大
精神之自身,又必须时时调和、时时融会,以创造新生命,而演进于无疆。” 胡适则在
〔 31〕
《新思潮的意义》一文中主张 “研究问题,输入学理,整理国故,再造文明”。很显然,
当时的很多知识分子既对中国的固有文化不满意,又对西方文化不满意,他们更期望在综
合东西文化的基础上出现一种新的文化。
值得注意的是,五四时期的所谓新旧之争、东西之争是相对的,并非截然对立、互不
关联。比如鲁迅、胡适可谓新文化的翘楚,但是,具体到生活中,他们的衣着、生活习惯
以及婚姻观念实际上还是比较传统的。再比如,康有为主张定孔教为国教,似乎很保守,
但是,看了他的 《大同书》之后,对他保守的印象荡然无存,反而会觉得他比谁都 “激
进”。还有辜鸿铭,总是扎着小辫子,穿着长袍马褂,简直是个冥顽不化的老朽,但实际
上他曾长期生活在国外,谙熟中西文化,精通多国语言,翻译了大量中国文化的经典,在
国际上颇有声誉。凡此种种,告诉我们,研究五四时期的人物与思想,一方面要明了时代
潮流和人物的主体思想,另一方面也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避免绝对化。
倘若我们换个思路,先打破思想上固有的文化流派的划分,然后具体分析当时每个知
识分子的言论的话,我们会发现,五四时期不少观点还是很有创见的,甚至对今天都有一
定的借鉴和启示。例如,当时正当新旧文化之争、东西文化之争激烈进行时,有不少人敏
锐地意识到,不仅中国文化自近代以来面临困境和挑战,而且西方文化也是困难重重,步
履维艰。为此,他们呼吁中国能为未来世界的新文化有所贡献,指出:“新时势之来,中
国与西洋各国必处于相同境遇,故未来文明之创造,不能视为西洋人独有之要求,即不能
诿为西洋人独具之责任。中国既为人类之一部分,则对于世界之未来文明,亦宜有所努
力,有所贡献。中国固有文明虽非可直接应用于未来世界,然其根本上与现代西洋文明,
差异殊多,关于人类生活上之经验与理想,颇有足以证明西洋现代文明之错误,为世界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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