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5 - 《社会》2025年第3期

社会·2025·3

面批评英国殖民者的无理 傲 慢 和 毫 无责 任 感 （密 尔 ，1982：248、251-
252）。 针对不列颠在印度的统治，马克思与密尔提出了类似的批判，表
露出他们在文明观念上的亲缘性， 即文明是他们理解世界历史与政治
现实的方法和依据。

尽管密尔对时代精神颇有批评， 认为新兴的民众权力隐藏着多数
僭政的危机，但总体而言，他对人类与文明的进步深具信心。在《文明及
其内涵》第四章，马兹利什（ 2017：81）将密尔、弗洛伊德、埃利亚斯三人
并置， 认为他们关于文明进程的论述呈现出欧洲内部文明话语的转向
趋势。 25 他暗示了三位思想家的内在关联以及密尔文明理论对后世的
影响。 密尔注重从人性出发， 探讨文明的道德基础以及文明进程的原
因。 他强调，人与人之间的合作与分工驱动了文明进步，文明是人性的
历史展开。 他对文明进步怀有乐观的期许。 与之相比，弗洛伊德展现出
一种别样的“时代精神”。 弗洛伊德（ 2023：83）认为负罪感是文明发展过
程中最重要的问题，强调文明进步的代价就是“通过提高负罪感导致幸
福的丧失”。 埃利亚斯采纳了弗洛伊德对人类精神心理的论述，着力阐
发现代文明进程中社会对个人的约束（转引自马兹利什，2017：96）。 不
可否认，弗洛伊德与埃利亚斯接续了密尔对文明的思考，致力于在人性
本能中探求文明的结构与原因，但世界大战驱使他们改变了视角，更关
注文明进程给个人带来的压抑以及从不断增强的负罪感中展现出来的
精神危机，更强调现代文明进程中的内在矛盾（渠敬东，2021：58）。恰如
马兹利什（2017：97）所言，“文明自身及其多种形态才是战场，各种思想
观点的碰撞争锋在此战场上展开”，密尔则为此思想战场划定了基本边
界。 回顾密尔围绕文明展开的论述，既能更好地理解现代社会的结构
与危机以及后世围绕文明展开的争论，也有益于反思当今世界的文明
冲突。

参考文献（References）

埃利亚斯，诺贝特.2013.文明的进程：文明的社会发生和心理发生的研究[M].王佩莉、袁
25.马兹利什（2017：96）强调密尔对现代文明的批评视角，但忽视了密尔对文明的信心。
在密尔看来，因民众权力兴起而产生的“公共舆论政体”是可以纠正的时代危机，它源于
文明进步，也可以在文明进程中得到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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