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2 - 《社会》2025年第2期

算法重构：算法规则驱动下的劳资关系转变

的发展关切，也满足了外教的发展关切。 外教薪资等级影响着内部劳动
力市场，积分体系与排序算法是其管理和运作的基础规则。 内部劳动力
市场不仅激励劳动者追求个人利益， 也促使劳动者认同企业的利润目
标，促进双方利益的协调（布洛维，2023：207-208）。对外教而言，上好每
一节课，促进用户持续付费，可以提升算法排名，获得更多授课机会，最
终提高收入。 这是外教的目标，也是平台的期望。
以布雷等人 （Bray，et al.，2020） 提出的劳资合作类型框架为参照
系，可以从劳资双方目标的兼容性、互惠性与劳动者参与权等维度判定
这一时期的劳资合作类型与合作程 度 。 首 先 ， 平 台 与 劳动者 各 有 利
—
益——平台希望获得更多的营收，而外教期望获得更多的收入。 平台营
收与外教收入并不构成目标对立，相反，在平台专注于发展关切的情况
下，外教排序算法实现了外教目标与平台目标的高度兼容，平台与外教
通过各自的努力与投入促进用户持续付费， 既能实现各自的目标也能
使对方获益。 其次，外教无法参与平台决策，只能遵从平台的薪资规则
与排序算法。 从以上特征来看，在布雷等人的分析框架中没有对应的劳
资合作类型， 但以此框架为参照系可以将这一时期的劳资关系定位为
“专制多元主义合作”，劳资合作程度高。
在政策及监管压力下， 通过降薪降本以降低经营风险成为平台新
的发展关切，劳资双方的目标开始分化，专制多元主义合作关系也被打破。
2. 策略：算法引流与黑箱掩护
如何实现管理者所期望的“无声的”降薪？ 项目组迅速确定降低平
均课时费的思路，核心是重新分配课程资源。 一方面，在既有的薪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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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下，将课程引流给课时费较低的外教， 假如将原本由课时费 100 元
的外教的课，全部转移给课时费为 80 元的教师，平均课时费就能降低
20 元；另一方面，建立新的薪资体系，直接招聘愿意接受更低薪资的外
教，并将课程引流给这些外教。 接下来，关键的问题是以何种方式重新
分配课程资源，即确定具体的课程引流策略。 显然，将课程一次性全部
引流给低薪教师是不可行的， 容易被外教与用户感知并引起猜疑，影
响用户体验与平台稳定。 为此，项目组成员开展了一系列探索与验证
工作。

12.“引流”是互联网与广告营销行业的常规操作，指将用户以特定渠道或策略引导向
某一目标（网站、商品或服务等），并期望二者建立稳定的联系（浏览、使用、消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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