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7 - 《社会》2025年第2期

社会·2025·2

决。 它不再像过去一样仅仅审理国王和他的大附庸之间涉及政治秩序
而非民事秩序的案件，而是要审理所有的案件，许多新的高等 法 院 得
到设立。 但它们不是根据哪位君主的哪条法令所建立的，而是由理性
或“事物本身的力量”建立的（ Montesquieu，1989：598）。 王室司法权以高

等法院为基础，能将以往被排斥的农奴纳入司法，赋予其决斗 裁 判 下
所没有的上诉手段（孟德斯鸠，2012：659）。 在高等法院的协助下，仅仅
是出于理性本身的力量， 君主才削弱了领主和教会的司法权。 于是，
“伟大的时代”（孟德斯鸠，2012：680）得以到来，新 的政体 和真正 的中
介权力也才一并形成。 15
在现 代 君 主 制 下 ，以 穿 袍 贵 族 为 代 表 的新 贵 族 开 始 形 成 ，贵 族 等
级也凭借其荣誉和特权成为君主权力的中介。 孟德斯鸠（ Montesquieu，
1989：351）说：“在法国，有一类穿袍贵族，他们介于大贵族和人民之间
……作为团体，他们是法律的贮藏所，因而享有荣誉。 ”穿袍贵族和佩
剑贵族不是相互对立的两种权力象征，而是以相似的精神投入到荣誉
竞赛中的两个等级，通过这种方式实现了君主制下的平衡和宽和。 与
“英格兰政制”一节对司法权的理论分析相比，孟德斯鸠对法国司法权
的历史考察始终未得到应有的重视，否则，我们就会很难理解 为 何 他
说“欧洲大多数国家的政体是宽和的，因为拥有前两种权力的君 主 把
第三种权力（司法权）留给臣民去行使”（Montesquieu，1989：157）。 在现
代君主制中， 中介等级所掌握 的不是 世袭 并 依 托 于 农 奴 制 的领 主 司
法权，而是由君主所分享的王室司法权。 他们作为“高等法院”这样一
个政治团体，所享有的荣誉就是借助理性的裁判为君主服务。 在追溯
中介等级及其权力的历史起源 中 ， 孟 德斯 鸠 也 澄 清 了 君 主 制 的性 质
与原则。

五、 余论

孟德斯鸠生活在现代社会到来前的黎明，在他所处的时代，法国君
主制的统治基础愈发成为问题。 作为波尔多高等法院的庭长和巴黎沙

15. 王室司法权的形成还促进了军事权与 民事权 的分离， 这是君 主制原 则的本质 要求
（孟德斯鸠，2012：218）。 这一分离始于“贵族由于无知而将大部分民事权力交给第三等
级的时候”（Montesquieu，2012：5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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