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3 - 《社会》2022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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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2·3
多、格日各、觉琼如之外,与之有血缘关系的忠斯多、斯加迪、达西各、
加拉播等桨村家户,因婚姻关系还可能包含外村的房名,参与人数一般
在 20—60 人之间,多寡取决于成员是否有空。 大家并不特别区分自己
究竟属于哪个房名,血缘和姻亲是联系亲属最主要的纽带。 家族聚会以
共同娱乐为特征,开场是老少都参与的庄重的集体锅庄,之后的节目包
括歌舞类、乐器类、语言类,不拘一格,气氛融洽而活跃,歌舞饮酒一直
持续到天明。 这种并不流于表面的集体欢腾的来源并不只是血缘和宗
教层面的,在房名之间互助中生成的情感纽带让这种欢腾颇显真挚。 这
一聚会的简朴形式即是地方志中记录的“家族会”,奉行“一家有事全族
帮”的原则,无固定会期和固定的领导人,遇到红白事或修房造屋则聚
集开会,各家贡献人力或财力(李茂、李忠俊, 2011:466)。
合作与互助总是跨越房名的。 这种互助可能在土司时代弥合了土
司指派去顶房名造成的分裂趋势, 同时通过男丁在血缘亲属体内的不
同房名间的流动分担了具体到单个家户的繁重而精确化的义务。 房名
间以夫兄弟婚和交表婚为中介来“靠拢”的习惯延续到土司时代消亡,
可见习俗的惯性来自于久远而深刻的合作记忆。
这样看来,以房屋将人群进行划分的房名制度并未阻碍“血缘关系
集合体”的互动和延绵。一个房屋中的家户享有一个房名,表面上看,这
个家族会因为这个房名下的后代不断地离开、 不断地通过婚姻改变自
己原有的房名而无法壮大,然而事实上,这种分裂完全是在一个系统内
进行的,因为姻亲总是在两个房名家族中进行,因此总是可以出现“亲
上加亲”、不区分父系母系的情况。几个世代之后,这两个家族就形成了
不分内外、凝聚力很强的大型家系。 在嘉绒地区,最终血亲和姻亲关系
会将村子里不同房名的家庭联系到一起, 形成村落社会中庞大的亲属
关系网络(郎维伟、张朴,2010),它接近于梅因所说的封建制并未破坏
反而加以利用的村落共同体, 也就是那种血缘关系集合体本来就具有
的合作网络。
五、结论
对桨村房名的综合分析表明, 房名之所以能在历史变动中保留至
今,主要在于人们仍需采用“房名+人名”的称呼方式区分同村同名之
人。 从这一点来讲,虽然呈现职业分工雏形的嘉绒房名未能发育成为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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