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2 - 《社会》202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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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醉”或“清醒”:瓦尔特·本雅明对耶拿浪漫派“批评”概念的研究初探

                动于衷地离开”(阿伦特,2014:39; 本雅明,2012:210; Benjamin,1985:
                478)。 本雅明为何与世纪之交的柏林产生这样的隔阂? 针对这一问题,
                在同一段回忆性质的文字中,他把矛头指向了大城市精神生活的匮乏。
                    柏林西区是本雅明出生并度过少年时期的地方, 他对城市生存状
                态的体验也是从那里开始的。 当时的柏林西区是犹太商人的聚集区,在
                本雅明看来,这些人大多家境殷实,但生活单调而乏味,这一点在他对
                柏林西区街头行人的描述中有所体现。 在他的记忆里,这些行人总是行
                色匆匆地赶往一个又一个目的地, 不会分散多余的精力去观看城市的
                街道、凉亭、酒吧和其他路人。 他们的步伐乃至全部生活都被那些既定
                的目标牵引和支配着(本雅明,2012; Benjamin,1985),就连显得有些不
                同的流浪汉,实际上也只是喝醉了的富人,而且在醉酒的时候仍然只想
                着他们的财富。 与这些行人形成对照的是“漫游者”( der Flaneur)的形
                象,他们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散步,悠闲地玩味着路边的景致、店铺的招
                牌或是其他路人的衣着神态,甚至乐于在城市中迷路,以便发现更多的
                惊喜。 但在本雅明看来,漫游者只属于 19 世纪的巴黎,而在 19—20 世
                纪之交的柏林,人们甚至认为,只有“社会渣滓”才会毫无目的地在街头
                游荡(阿伦特,2014;本雅明,2012; Benjamin,1985)。 本雅明在柏林街头
                看到的是没有差别、没有个性的个体,他们不断塑造和复制着单调苍白
                的生活空间,排斥甚至拒绝与之不同的理解生活的方式。 对于本雅明来
                说,在这样的生存环境里,几乎看不到对于精神生活的追求,以至于站
                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像处于深渊边缘。
                    与此同时,根据本雅明(2012)(Benjamin,1985)在《柏林纪事》中的
                描述,学校作为一个独立于犹太商人社区的空间,并没有改变乏味和沉
                闷的社会氛围,反而加剧了这种压抑感。 在本雅明的回忆中,他所在的
                凯撒·弗里德里希中学(Kaiser Friedrich Schule) 就是通过严明的军队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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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律来管理学生的。 例如,即便是在学校外遇到相熟的老师,也必须像
                见到长官一样履行脱帽敬礼的义务, 以此培养学生对老师或长官的尊
                敬和服从,不遵守纪律的学生还会受到鞭笞等肉体惩罚。 在各种纪律和
                惩罚下成长起来的学生,大多也习惯于对权威表现出绝对的服从,这在

                1. 本雅明于 1902 年复活节前后进入该校。 根据本雅明及其好友的回忆,这所学校严明
                的 军 队 式 纪 律 给 他 留 下 了 深 刻 的 印 象 , 这 也 成 为 他 后 来 参 与 青 年 运 动 的 原 因 之 一
                (Jennings and Eiland,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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