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7 - 《社会》2022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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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2·1

           民化的阻力。
               农民工市民化的困境不能简单归结为户籍制度限制, 或者农民工
           个人素质低下,应该从现代社会资本与劳工之间的内在矛盾切入。 基于
           此,本文提出不稳定就业的资本积累效应理论,将农民工市民化悖论置
           于全球化和中国社会变革的背景下, 结合马克思及其追随者发展的劳
           动过程理论进行解读。 研究发现,作为全球化的组成部分,中国形成了
           规模庞大的农民工及其不稳定就业现象, 是国际资本以空间扩张的形
           式在全球追逐剩余价值的结果, 农民工的不稳定就业是实现资本积累
           的有效手段。 农民工是全球化和工业化过程中变动着的生产关系和国
           家管理制度施加在进城务工农民身上的一种与资本、 城市相对应的生
           产关系。 农民工市民化的实质是资本—劳动互动过程中的劳动力生产
           与再生产。 不稳定就业绝不是农民工的类属性,而是资本控制劳动力以
           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手段。 资本的经济逻辑在于通过控制劳动力流动而
           达成最大限度获取利润的目标,而无需承担劳动者的再生产成本,这就
           从根本上导致了农民工市民化悖论。 不稳定就业作为资本对劳动者控
           制的手段,一方面可以提供大量的满足多样要求的劳动者,另一方面由
           于频繁的就业流动,劳动者个体难以形成主体身份认同。 流动导致的人
           与人之间的疏离感,使劳动者之间难以形成有效的组织。 农民工无法实
           现市民化,在城乡间往复流动,本质上和拉丁美洲国家贫民窟的居民是
           一样的,都是被资本排斥到了城市的边缘。 某种关系的瓦解或某种事物
           的消亡,大多来自于其自身内在矛盾的积累。 农民工问题的解决,也一
           定来自于资本—劳动控制关系下“农民工” 这一生产关系的不可持续。
           另外,农民工市民化悖论并不是一种偶然现象,它的存在恰恰证明了不
           稳定就业的资本积累效应。
               作为一种新的资本积累和劳动控制手段, 不稳定就业具有很强的
           隐 蔽 性 。 自 20 世 纪 70 年 代 以 来 , 新 自 由 主 义 在 全 球 制造 了 一 种 神
           话———“流动”意味着自由与发展。 而本研究利用大样本数据所证实的
           是,“发展”是资本的发展,“自由”则是马克思所说的劳动者“除了自由
           一无所有”。 过去四十年间的全球化进程加快了资本主义对劳动力从
          “形式吸纳”到“实质吸纳”的转变,强化了对劳工的控制,将社会关系
           和劳动方式完全置于资本主义的裹挟之下(Munck,2013)。 而资本积累
           方式实现了从 “有形”到“无形”、从“稳定”到“流动”的转变,国际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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