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5 - 《社会》2021年第2期

社会·2021·2

……刚开始他们（社工）说要给我弄相册，我还觉得没什么必
要。 后来一边弄的时候，一边就想想以前，感觉这一辈子还挺
长的，过得挺有意思。（访谈资料，20170928，男，66 岁，胰腺癌）
除了按照时间顺序梳理患者的人生故事，也可划分一些主题，如按
照家人、朋友、旅游等主题将照片组织起来。 不同的主题就是不同的支
线故事， 从不同维度拓展了患者生命故事的宽度。 癌症患者受疾病之
苦，常常忘记了这些维度，通过生命相册和患者的回忆，这些故事得以
重新焕发生机。 患者虽然身处医院，但通过照片、视频、回忆和想象，不
同时空的记忆重新出现在其人生叙事中。
此前， 以患癌和医院为主导的经历被癌症晚期患者作为生命故事
的主线，遮蔽了患者原本丰富的生命故事。 通过生命相册等活动，患者
以往的记忆获得了新生， 其人生故事的时间及维度在不同程度上得以
拓展。患病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而非人生的全部，认识到这一点，癌症患
者的人生叙事将更加全面，情绪也更加积极乐观。
（三）认知干预下主观时间流逝速度的体验
身体疼痛、 心理和认知情况都会影响患者主观感受到的时间流逝
速度。 综合生物取向模式与认知取向模式，心理学家梅尔扎克与神经生
理学家瓦尔提出了闸门控制理论（Melzack and Wall，1965）。 闸门控制理
论认为，疼痛是心理感觉与生理感觉的相互作用，大脑对输入的全部信
息进行过滤、选择和控制，非疼痛的信息输入可以阻止疼痛的感觉传递
到 中 枢 神 经 系 统 。 因 此 ， 无 害 的 刺 激 输 入 可 以 抑 制 疼 痛（ Melzack，
1999）。 当人们专注于当下的刺激， 会感觉时间变得更 快（Blount and
Leroy，2007）。在对癌症晚期患者的服务中，社会工作者和志愿者通过不
断的沟通和交流，使患者在一定时间内接收到更多信息。 当患者专注于
制作相册、聊天等活动时，其感受疼痛的闸门会暂时关闭，进而减轻疼
痛感，促进身心愉悦。同时，患者对时间的注意力被其他信息分散，减轻
了患者认为时间过于难熬的感受。
有一位患者信奉佛教，经常念念佛经。 有一次她特别痛，
对我说：“很痛苦，为什么老天会这样对我。 ”我突然也不知道
说什么好，想起了她信佛，我就跟她说：“阿姨，您不是信佛吗，
也许这是佛对您的考验呢。 您痛的时候可以这么想，把现在的
痛苦当作一种修行。 ”后来阿姨每次痛的时候就念佛经，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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