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46 - 《社会》2020年第6期

“纪念费孝通先生诞辰 110 周年”笔谈

正是在对中国乡村工业发展数据进行严格分析的基础上得出的， 而对
于如何发展“农村工业”，方显廷选择的却是一种有限统制下的发展思
路。
所谓统制经济， 就是由政府控制社会生产、 分配及消费等各个环
节。 在当时中国经济不断衰退并出现经济危机的情况下，作为市场经济
信徒的方显廷也不得不开始倾向强调政府有限干 预 经济的凯 恩 斯 理
论，选择了有限统制（又称局部统制）的经济方式。方显廷之所以策略性
地提出有限统制的经济主张，是因为：一方面，当时中国落后的经济现
状难以采取自由市场经济模式；另一方面，当时的中国还不具备国家统
制经济的基本条件。 32 抗战前，方显廷没有将工业统制置于其统制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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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范围内， 因此，他自然也不会将农村工业纳入统制范围，但他却比
较强调农村建设中政府的责任。方显廷认为，“农村建设，既为整个的事
业，非赖有政治的力量，作全盘的推动及实施，决难奏效”。 34 而在强调
农村工业发展需要采取合作制度时，他认为，“穷愚”的农民很难依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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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力量建立合作制度， 因而主张由银行、政府、合作团体、学术机关等
部门，分别从“金融”“技术”“组织”及“教育”等方面着手，自上而下地
帮助农民建立合作制度。 36 这表明，方显廷仍在无意间将农村工业纳入
有限统制的逻辑之中。
抗战爆发后，中国社会面临的不再是发展问题而是生存问题，因此
不能再寻求常态化的有限统制经济。 从“军事需要”和“促进战时生产”
这两个原则出发，方显廷转而主张全面统制，强调“以国防工业之树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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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要，民生工业之发展次之” 的工业化策略。 但农村工业作为民生
工业的小工业，对中国经济的发展仍然有其存在的必要性，方显廷对此
还是予以肯定的。 他认为，“小工业对于中国经济组织尚有其存在之必

32. 方显廷认为，一个国家要实行统制经济政策，必须满足三个前提条件：“民众经济组
织之健全，强有力之统一政府和执行统制经济技术之人才”。 参见：方显廷. 1938.统制经
济与中国（上册）[M]. 长沙：商务印书馆。
33. 方显廷在抗战前只将统制范围局限于诸如交通、粮食与衣料、贸易与汇兑等少数几
个重要经济领域。
34. 方显廷.1938.农村建设与抗战[J].农村建设（创刊号）.
35. 方显廷.1934.中国之合作运动[J].政治经济学报（1）.
36. 方显廷.1936.引言[G]//乡村织布工业的一个研究.吴知，著.北京：商务印书馆.
37. 方显廷.1939.抗战期间中国工业之没落及其复兴途径[J].新经济（半月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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