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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9 · 3

   变幻莫测,时常带着其他“主义”的面孔出现,产生影响的方式极其微
   妙)有着巨大支配力,本土学者有责任立足于“我者”的知识土壤,畅想
   其既有之“他者看法”( 犲狉狊 狆 犲犮狋犻狏犲狊狅犳狋犺犲犗狋犺犲狉 )的当下价值。为此,
                       狆
   本文追溯了华文异域志传统的源流(王铭铭, 2007 ),发现康氏相关著述
   有着突出的重要性。
       康氏在海外游历中进入的是人类学研究者常引以为自豪的“他者
   之境”。康氏之创作旨趣超越了“我者”局限,文体富有异域志形质,相
   当接近人类学的异域叙述。这一形质并不由他新创,更非由模仿而来
   (当时人类学尚未在华立足),而是他通过因袭扬弃古人积淀的传统而来。
       华文异域志出现得很早,其对象区域与近代欧美人类学同等广泛
   而多样,早已涉及西方这个方位,如西王母之境。到了中古,“中西通
   道”得以更多开辟,欧亚大陆东西两方之间的交流互鉴得以增进,作为
   异域志对象之一部分的西方,如西域、大秦、印度、西洋等,得到了更多
   表述。到 19 世纪中期之后,面对物质、制度、精神诸方面之“欧化”挑
   战,先贤们并没有舍弃异域志传统,反倒使它变得更加生机勃勃。其
   间,涌现了大批借出使、留学、流放、移民等机会而展开的“世界活动”,
   其足迹遍及世界各地,能在文字上留下痕迹者只是部分,但这些部分却
   充分表现出近代中国人对于西方文明的浓厚兴趣。不同于深受套用西
   学格式规范制约的我辈,当年那些“世界活动”的主体眼光已足够开放,
   但脑海里却依旧流动着古老意象,他们的言辞里有不少新概念,但身在
   古今之间,他们依旧运用着有别于近代“科学”的语汇。这些既使其幸
   免于主观/客观、社会/世界的观念和政治心理分裂病症,又使其有机会
   体认西方社会思想界若干重要局部致力于寻获的中间环节。
       巨变时代,康有为保持上述“认识姿态”,身体力行,游历世界各地,
   基于观察和思考,写出了大量海外游记。这些著述的问世表明,异域话
   语不是西方人的专利,当西方观察他者之时,它也作为其他文明的他者
   被观察着。 对 西 方 异 域 话 语 的 知 识/权 力 实 质 的 反 复 揭 示 ( 犃狊犪犱 ,
   1973 ; 犉犪犫犻犪狀 , 1983 ; 犛犪犻犱 , 1978 ;华勒斯坦等, 1997 ),不仅无助于克服
   西方中心主义,还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制造出一种以反西方主义为表
   现形式的西方中心主义。学者若是真的有意祛除西方中心主义的幽
   灵,他们亟待做的工作便应当是呈现不同文明的他者看法。
       《 意大利游记》成书于戊戌变法失败( 1898 年 9 月 21 日)后康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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