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3 - 《社会》2017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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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4
听到的各种事情……教堂里认识的那些人也经常到她家坐坐,说说话,
有时还帮衬帮衬……感觉这日子又过起来了。”(访谈, 2016 / 07 / 25 )
神人关系 及 其 神 圣 性 的 建 构 作 为 “信 仰”的 基 本 内 涵 (李 向 平,
2013 ),“信念”的操演和分化为理解神人关系及其神圣性的建构提供了
心理进路,在某种程度上也形塑了农民的信仰方式。进一步地,它还有
助于我们理解中国农村宗教实践的如下议题:
首先,以“信念”为视角契合于因危机或困境而信教之个体的心理,
它既有助于我们对“功利性”判断进行检讨,也有助于对方兴未艾的“理
性人”假设予以反思。在持“功利性”和“理性人”观点的人的判断中,个
体人被化约为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对象,这一取向既忽视了个体人的复
杂性,也遮蔽了深入理解个体宗教心理演化的空间,“信念”的提出有助
于弥补此不足。与此同时,“信念”概念的使用有助于使宗教心理清晰
化,易于辩识其超越个体层次的属性,能涵盖群体性、情境性和普适性
特征,由此可形成社会学意义上的分析。在以“信念”来审视信教群体
的起点心理时,我们还需注意到:其一,这种“信”并不一定和宗教必然
关联———当个体面临疾病、灾祸等生命困境和危机时,从个体初期的
“信念”指向来看,则呈现出开放、多元的面向,可以“信”宗教、也可以
“信”非宗教(如某个人物、物体、风水、测字等活动),换言之,“信念”和
宗教无必然关联,它仅仅是个体面对危机时渴求外力相助以摆脱危机
的自然心态呈现。正如梁丽萍( 2005 )所揭示的那样,身处困境的农民
并非如 洛 夫 兰 德 ( 犔狅犳犾犪狀犱 , 1965 : 862-872 )所 言 的 “宗 教 追 寻 者”
( 狉犲犾犻 犵 犻狅狌狊狊犲犲犽犲狉 ),即虽有紧张经验的持续但并非必定要求助于宗教,
更多时候是在外在人际网络的牵引之下,受到已入教的宗教徒“信仰见
证”的鼓动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而进入的。其二,以“信念”作为心理起点
并不意味着信“教”和信“风水”、信“测字”、信“医生”等等值,田野中绝
大多数信徒处于“信念过渡”阶段的经验表明,宗教在吸纳和处理个体
信念上所具有的特殊秉性,恰如涂尔干意义上宗教所具有的“自成一类
的力”(转引自汲?, 2009 ),是个体信念得以转化的关键。其三,最为重
要的是,本文强调用“信念”而非“信仰”重新审视个体信教的起点心态,
既非突出中国宗教实践的所谓“文化特异性”,亦非替代“信仰”在宗教
研究话语中的核心地位,更非是对农民宗教实践的“降格”。在个体宗
教经验的层次上,信教初期的“信念”是后续心理演化的出发点,一旦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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