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7 - 《社会》2017年第2期
P. 177

社会· 2017 · 2

   尽余之能力与判断力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
       早期进行职业研究的功能主义社会学家较为“天真”地回应了该问
   题。在其著名的病人角色模型当中,帕森斯( 犘犪狉狊狅狀狊 , 1951 )认为,医生
   与其服务对象在知识方面是不对称的,但医患双方同时也是互补的,因
   为两者的角色规范互为权利与义务。在这种理想模型中,医患关系是
   和谐稳定的,患者是积极寻求医生帮助的被动行动者形象,而医生则是
   利他的专业人士形象,其行为是普世主义的( 狌狀犻狏犲狉狊犪犾犻狊犿 )、专业性的

   ( 狊 狆 犲犮犻犳犻犮犻狋 狔 )、情感中立的( 犪犳犳犲犮狋犻狏犲狀犲狌狋狉犪犾犻狋 狔 )和集体的( 犮狅犾犾犲犮狋犻狏犻狋 狔 )
   取向( 犘犪狉狊狅狀狊 , 1951 )。大部分医生均遵循这些社会角色期待,即使个
   别医生谋求私利,医生职业团体也会依据职业伦理准则对违规的医生
   进行惩罚。鲁施迈耶( 犚狌犲狊犮犺犿犲 狔 犲狉 , 1964 )亦持类似观点,他认为医生
   及其职业团体已经设立了临床行为标准,而外行人不能判断医生的临
   床行为,因此在现代社会中,两种最常见的对服务行业的社会控制形
   式———无论是官僚监督还是服务接受者监督———均无法有效施行于医
   疗领域。不过,医患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并不可怕,因为帕森斯和同时代
   的学者都确信医生因为内化的职业伦理而不会滥用权力以谋取利益
   ( 犘狅狋狋犲狉犪狀犱犕犮犓犻狀犾犪 狔2005 )。
                      ,
       这种职业 的 自 我 控 制 模 型 至 少 存 在 三 个 严 重 缺 陷 (科 克 汉 姆,
   2000 : 197-201 )。首先,虽然与医生存在知识鸿沟,但外行确实可以判
   断医生的技术表现( 狋犲犮犺狀犻犮犪犾 狆 犲狉犳狅狉犿犪狀犮犲 ),甚至对医生的执业行为产
   生影响,正如弗莱德森( 犉狉犲犻犱狊狅狀 , 1960 )的“外行转诊系统”( 犾犪 狔 狉犲犳犲狉狉犪犾
  狊 狔 狊狋犲犿 )所揭示的那样。其次,医生职业内部会形成同行规范,这些规
   范可能不为社会所认可,但却被其成员所遵循。弗莱德森( 犉狉犲犻犱狊狅狀 ,
   1980 )发现,医生当中存在一些通行的规则,限制了同行之间对工作的
   评价和可能的相互批评。最后,医生职业的自治与自律是以其能够解
   决困扰公众的重大问题为前提的,但医生也会考虑其自身利益,如医生
   更喜欢按服务收费( 犳犲犲犳狅狉狊犲狉狏犻犮犲 )这种支付方式,但这未必对公众有
   利( 犛狋犲狏犲狀狊 , 1971 ; 犉狉犲犱犱犻 , 1989 )。
       那么,在 现 代 社 会,“对 其 他 所 有 一 切 拥 有 最 终 权 力 ”的 国 家
   ( 犉狉犲犻犱狊狅狀 , 1970 : 24 )能否成功地对医生的执业行为进行控制?理论上
   讲,现代国家对职业行为似乎既有干预的能力,又有干预的合法性。二
   十世纪后半叶,我们也的确见证了西方发达国家对职业事务的干涉加

    · 1 7 0 ·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