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4 - 《社会》201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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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的案例剧场:忏悔者与生活世界(下)


   关于说者与听者的讨论纳入我们的视域。说者与听者的彼此理解建筑
   在对于对方的建构性理解之上。尽管舒茨的工作建基在意识哲学的基
   础之上,而弗洛伊德的工作建基在无意识的基础之上,但我们还是试图
   在前述保罗·利科工作的前提下,运用舒茨的工作来理解弗洛伊德工
   作中的部分特质,因为说者一旦想起某事或者某物,那么对于说者与听

   者来 说,就 立 刻 进 入 到 了 一 种 多 元 结 构 的 活 动 (狅犾 狔 狋犺犲狋犻狊犮犺犲
                                                      狆
   犵 犲 犵 犾犻犲犱犲狉狋犃犽狋犲 )中:“这个活动包括了持存与前摄,掺杂了再造与预先
   回忆,也衔接了多样的侧显和交错,而两人都可以把这个活动交替地当
   作单元的 整 合 体 ( 犿狅狀狅狋犺犲狋犻狊犮犺犲犈犻狀犺犲犻狋 )来 加 以 看 待”(舒 茨, 2012 :
   160 )。听者以当下的立意来听,故而说者无法确定听者对于所听到的
   内容到底如何判断。对于这一听者亦即诠释者来说,通过当下的语言
   或者符号追溯说者预先的构想或历史,是一种日常生活中最为常见的
   行动。弗洛伊德的工作固然需要以一整套解释框架来进行治疗和案例
   写 作,然 而,就 其 本 身 而 言,“行 动 的 整 全 性 只 有 在 构 想 的 跨 度
   ( 犛 狆 犪狀狀狑犲犻狋犲犱犲狊犈狀狋狑狌狉犳犲狊 )中才得以形成”(舒茨, 2012 : 147 )。也就
   是说,无论对于弗洛伊德还是对于患者来说,忏悔所带出的整体性故事
   都需要构想的过程加以实现。两种构想可能相互冲突,也可能相互促
   进甚至是耦合,更会彼此间展开无穷无尽的诠释与再诠释。这有点像
   彼此相对的两个镜面,然而现象学的视域依然会强调立意,也就是说,
   两个镜面所反射的重点永远不同。在这重重叠叠的理解、误解、沟通、
   再误解的过程中,诞生了弗洛伊德的谈话式治疗与联想法。作为这一
   疗法的反映,弗洛伊德文本的特征就在于对于这一切的保留。在这种
   意义上,弗洛伊德的著作有了戏剧论的色彩,对它的理解必须考虑到文
   体角度。同样是在这个意义上,奥尼尔提供了一种关于弗洛伊德的案
   例发生学研究。奥尼尔充分意识到了在案例写作过程中历史与知识的
   书写角度以及读者的角度,并由此开始了理解弗洛伊德的努力。
       不过,奥尼尔还是在福柯的基础之上展开工作的。在《性经验史》
   中,福柯( 犉狅狌犮犪狌犾狋 , 1978 : 6162 )这样界定忏悔:“一种话语的形式,在
   其中,言说的主体也是该陈述的主体;它还是一种在权力关系之中打开
   的仪式,因为人不会在没有旁伴出现(至少是实质上的出现)的情况下
   忏悔;这名旁伴不仅是一名谈话参与者,更是这样一种权威:要求忏悔,
   规定与领会忏悔,干预忏悔,以便评判、惩罚、宽恕、安慰、和解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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