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4 - 《社会》2017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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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个体与普遍历史


   他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的结尾处发出了世人皆知的悲观感慨。
   这种感慨在他生前最后一部著作《经济通史》的结尾得到进一步的澄清:
   “现代经济人道主义的宗教根柢已经凋枯,如今天命的观念在世界上已
   经成为残渣。禁欲的信仰已经被一种悲观的,虽则并不是苦行的世界观
   所代替,这种世界观,正如曼德维尔的《蜜蜂寓言》所描述的那样,认为私
   人的罪恶在一定的条件下会是有益于公众的。随着各派原有的巨大宗
   教感化力的烟消云散,相信利益一致的启蒙运动的乐观主义在经济思想
   领域中就作为新教的禁欲苦行主义的继承者而出现了,它变成了 18 世
   纪后期和 19 世纪初期的王公、政治家和作家的指导原则。经济伦理是
   在禁欲苦行主义的背景下勃兴起来的,现在它已经丧失了它的宗教意
   义。只要它还能给工人阶级以永世幸福的希望,他们就可能接受他们的
   命运。这种安慰一旦幻灭,在以后飞速成长的经济社会中,那种紧张险
   恶局面的出现就在所难免了。这个阶段是在 19 世纪铁器时代开始之
   初,早期资本主义结束之际到来的”(韦伯, 2006 : 231 )。
       其次,在解释从历史个体到历史个体的变动以及历史个体之间的
   相互关系时,兰克等人试图在经验科学层面寻找“体系”而不得时,不得
   不退回神秘主义。韦伯坚决予以反对,试图把这种解释奠定在纯粹的
   科学方法论基础上。为此他建立了一套独特的“具体因果解释逻辑”
   (李荣山, 2009 , 2016 )来解释从历史个体到历史个体的变动。不过,这
   并非决定论意义上的因果关系,而是“客观可能性”意义上的因果关系。
   当然,这种独特的科学方法论同样有其内在的困难,但它代表着一种迈
   向彻底经验科学的努力方向。

       五、小结与讨论

       综上所述,通过层层破立,历史主义脱掉了身上的天意目的论(及
   其衍生的神秘主义)的外衣。早期历史主义确立的从历史个体到历史
   个体的普遍历史解释模式,逐步演变成一种经验科学意义上的独特社
   会变迁思想。
       韦伯曾认为,社会文化科学“患病”之际,即是应该进行方法论反思
   之时,今天的社会理论似乎又走到了这个关口。在此之前,不妨先回顾
   一下半个世纪之前米尔斯( 2001 : 21-22 )对当时社会理论中三种趋势
   的著名批判:第一种趋势是“倾向于一种历史理论”,它是“一种百科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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