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2 - 《社会》2017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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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个体与普遍历史
主义的兴起,也是韦伯关注的焦点。
其次,某些历史个体具有的“普遍的意义和有效性”,指的是“普遍
历史”意义,或者说“普遍文化史”(韦伯, 2010 : 9 )意义;此时的“普遍”,
不是历史哲学目的论意义上的,而是经验效果史意义上的;现代的“大
趋势”不是以往历史滚滚奔来的目的,而是在事实上的普遍通行,比如
理性化和资本主义的扩张。
再次,历史性社会研究的主要任务是揭示从历史个体到历史个体
的变动,特别是从大趋势到大趋势的变动,以彰显其普遍文化史意义。
揭示从历史个体到历史个体的变动需要诉诸起源研究。“普遍文化史
的核心……问题最终必定关涉西方中产阶级及其独特性的起源”(韦
伯, 2010 : 9 )。一个历史个体是由哪些历史个体引起的?回答了这个起
源问题,也就等于理解了历史个体的文化意义。从这个意义上说,起源
解释即是意义理解。所谓起源解释,就是要确定历史个体之间的因果
关系,这是理解或解释的真谛(李荣山, 2010 )。但是,韦伯也看到,一个
历史个体是诸多“情境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也就是说,一个历史个
体的形成是多个历史个体共同作用的结果。因而,在解释资本主义的
起源时,他用一种整体的思维,综合考量了经济、政治、法律、城市、宗教
等多种因素。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他虽然同意马克思在生产力和资本
主义之间建立的因果关系,但却不赞同马克思的决定论。然而,与兰克
类似,他认为在无数的历史个体中,存在着“大趋势”。在现代,最大的
趋势就是理性化(特别是资本主义)的兴起;而对这个“大趋势”有重要
影响的一个“大趋势”乃是宗教改革。因而,在这张因果之网中,他的重
心是确立宗教改革和资本主义这两个“大趋势”之间的因果关系。确定
了“大趋势”之间的因果关联,就等于确定了其普遍文化史意义。
本质而言,用起源视角来解释从历史个体到历史个体的变动,是一
种独特的社会变迁思想,主要是在历史主义脉络中,经过漫长的发展逐
渐形成的。其独特性在于:一方面,历史哲学(无论是法国启蒙历史哲
学还是早期德国历史主义)带有浓厚的目的论,而它是一种摒除目的论
的经验科学思想;另一方面,在经验科学层面上,以自然科学为模本的
实证主义的宗旨是探索共相的变化,而它的宗旨是探索殊相的变化。
这种认识旨趣的形成,与德意志现代性发轫之前的状况有关。 18 世纪
的德意志,政治上是“一片荒漠”,呈现出“小邦割据状态”;经济上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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