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7 - 《社会》2015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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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5 · 6
式在政治的、社会运动的脉络中,也蕴含着被特定的形态所解释的危险
性。至少,在这一脉络中称赞社会模式的运用之时,我们必须关注各方
面的具体细节。
正是基于上述考量,有必要重新思考社会模式的“实践性”在何种
意义上是可能的这一问题。社会模式的历史意义在于,对于障碍问题
,
提供并促成了一种新的见解。正如哈金( 犎犪犮犽犻狀 犵 1999 )所指出的那
样,在现代社会,言说某种现象是“社会性”的,对多数人而言已是自然
而然、不可或缺的事情了,在此类认识中,社会性所指向的是“改良主
义”的,并含有“揭去假面”“抗争”甚至“革命”的含义。可以说,至少在
初期,“障碍是社会所造成的”这一社会模式的构想在广泛的领域里都
具有实践性。而且,面对障碍问题,在试图理解那些“自然的”“毫无办
法”的事项时,将其所包含的社会性置于审讯台的做法,其本身可以说
也包含有实践性的意义。
就明确社会性而言,大致有两大努力的方向。一是究明“无能化社
会”( 犱犻狊犪犫犾犻狀 犵 狊狅犮犻犲狋 狔 )的存在。在这一路径中,成为问题的是残障者无法
涉足到有意义的社会活动之中这一事实本身,探究的是排斥机制是如何
形成的,并提出解决的方法。在这一方向上,首先成为问题的是,相关社
会活动(就业、教育、政治参与等)的空间中起阻碍作用的外在壁垒,也成
为依据社会模式加以处置的主要焦点。但是,在这一路径中,既含有政
治的、公共的解决对象之外的领域,也含有在与政治运动相互独立的领
域,两者是围绕障碍而驱动的知识生产场域。因为,唯有如此,才能寻找
到将权利从个体的、私人的领域向政治的、公共的领域进行转译的可能
路径。在以往未被如此处置的事态中,实际上已经含有应当被政治的、
公共的领域所处置的一系列问题。障碍研究所应当发挥的作用之一,就
是将这些问题通过对个人经验的关注而逐一揭示出来。
另一个方向是澄清“健全主义社会”( 犪犫犾犲犻狊狋犻犮狊狅犮犻犲狋 狔 )的存在。在
这一路径中,需要把握的是残障者因无法参与有意义的活动而否定自
我,由此萌生“生存困难”的问题,进而分析赋予特定活动意义和价值的
社会过程,并摸索其解构之道。残障者所经历的生存困难,并非仅仅通
过将原本所想象的“不能做到”变成“可能做到”就可以解决的,而是需
要将“可能做到”既当作绝对自明的规范,又加以相对化地对待。 10 但是
此路径很难将抱有“生存困难”的残障者需求显现出来。因为,“可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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