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4 - 《社会》2019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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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能形成的社会建构


   徒制)( 犎犪犾犾犪狀犱犛狅狊犽犻犮犲 , 2001 ;西伦, 2010 )。
       同是资本主义国家,为何其技能形成的体制之间存在如此大的差
   异?针对这个问题,学界一般从两个路径切入进行解释:一是理性选择
   路径。核心观点认为,成本—收益机制规定了企业选择技能形成方式
   的行为,“挖 人 ”的 外 部 性 最 终 导 致 内 部 技 能 形 成 机 制 无 法 立 足
   ( 犛狋犲狏犲狀狊 , 1996 ); 2 二是社会建构路径。认为不同资本主义国家技能形
   成体制的差异乃是社会力量之间相互妥协的结果,是社会建构的产物
   ( 犎犪犾犾犪狀犱犛狅狊犽犻犮犲 , 2001 ; 犜犺犲犾犲狀 , 2004 )。理性选择的解释路径推演了
   内部技能形成机制瓦解的成因,在逻辑上是有说服力的,但却与资本主
   义国家技能形成的历史事实不相符。如西伦( 2010 )所言,在资本主义
   工业化过程中,技能短缺更多是企业选择“挖人”战略的现实背景,而不
   是“挖人”的结果。更关键的是,理性选择解释抽离了制度变迁过程中
   的历史性,仅强调市场竞争对技能形成方式所产生的影响,而忽略了环
   境约束性 及 行 动 情 境 性。所 以,该 理 论 的 代 表 人 物 贝 克 尔 ( 犅犲犮犽犲狉 ,
   1993 )后来也承认,不是所谓的“挖人”外部性导致了企业抛弃内部技能
   形成的方式,根本原因在于缺乏一种约束技能劳动力流动的机制。这
   为社会建构解释路径提供了理论准备。
       其实,经济社会学理论已经证明,行动实践中的行动者的理性选择
   是嵌入在社会网络中的,是社会建构的(迪马吉奥, 2008 )。这包括三个
   层面的含义:首先,所谓建构,主要是指通过行动者之间的磋商与协调
   达成妥协共识。其次,这种建构是社会的:一方面,参与磋商的行动者
   是多元的,既有社会成员个体,也有各类组织架构;另一方面,影响建构
   的因素是社会性的,包括利益、价值、权力、意识形态以及社会规范,等
   等。最后,理性也是社会建构的。抽象的最大化原则适用于形式理性,
   而实质理性的内容则是社会建构的。如果以此来透视学徒制的制度变
   迁历程,我们就能够得出一个更加贴近历史事实的理论解释。换言之,


   2. 理性选择解释路径认为,在竞争性的市场环境中,企业技能形成的最优策略是从其他企业中
   “挖人”,偷取其他企业的技能培训投资,从而最大化自己的利益。同样,对于技能劳动力而言,
   也能够选择到出价最高的企业以实现自我利益最大化。在完全竞争市场及经济理性的指引下,
   选择此战略的企业和个人会越来越多,“如果所有企业都执行无技能培训战略”,由于“挖人”的
   搭便车行为的大量存在,必然的结果就是“企业生产所依赖的技能储备不断减少,进而导致恶性
   循环”( 犓犪狋犺犾犲犲狀 , 2004 : 11 ),最后带来技能短缺,并最终导致企业内部技能形成方式无法存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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