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44 - 《社会》2013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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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教者帕斯卡尔的思想史意义
待我“学业修满”,剧情就发展到第二阶段。这时,我已经洞悉各派
的观点,并依理智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因此能够立场鲜明地以犀利的言
辞对耶稣会的论述加以反驳。由于情节的差异,两部分的修辞风格自
然有明显区分。实际上,这部“剧作”具有明暗两条情节线索。明线当
然是上述剧情,暗线则是历史事实。帕斯卡尔在信中与其朋友交流发
生在巴黎的事情,对时弊加以针砭。与此同时,这些信札一旦发表便引
起巨大反响,甚至遭到耶稣会的激烈抨击,帕斯卡尔需要对此作出回应
与反击。
难能可贵的是,这一系列信札并非帕斯卡尔纯粹为了论战而撰的
急就章,而是经过细致巧妙的构思,自成体系。这两部分内容存在颇多
重复叠合之处,其目的都在揭露耶稣会的策略以及由此导致的对道德
和宗教的败坏。
“我”在与诸位教士的交谈中发现了耶稣会的策略,即“吸引所有
人,一个不能少”。耶稣会努力在全球范围内扩展其势力,试图支配一
切人的良心。因此,为了和不同等级、不同国家的人打交道,他们必须
要有形形色色的决疑论者来应付各种差异。他们一面用严谨的福音来
吸引真正虔敬的人,一面为喜欢道德浮夸的人准备浮夸的道德原则。
他们对世上的恶行加以隐忍、宽容、迁就,以便尽可能多地吸引教徒。
他们扩大了权势,却败坏了原则和宗教。“他们为各色人等都有所准
备,他们能够满足这样的要求:如果正好处在一个普遍认为上帝被钉十
字架是一条愚蠢的教义的世界,他们对十字架的冒犯会暂表隐忍,而只
是宣扬那位荣耀的而不是受苦的耶稣基督。”(帕斯卡尔, 2012 : 56 )
由上述目的出发,耶稣会的传教方式极为灵活,甚至可在特定环境
中毫不顾及天主教的虔敬原则和传统仪轨。帕斯卡尔在信中谈到,耶
稣会士于 17 世纪在中国传教时,面对与基督教社会完全不同的文化传
统、风俗以及情感习惯,为了使中国人能够接受天主,他们允许基督徒
崇拜偶像,教那些皈依基督者在衣服下面藏上一张耶稣基督的画像,
“ 教导他们要把对于孔夫子偶像的公开赞美在精神上转到耶稣基督上
面去”(帕斯卡尔, 2012 : 56 )。
对异己的报复和压迫便是这一策略合乎逻辑的结果,因为一切均
从利益出发,而无须顾及真正的宗教与信仰。耶稣会“挟天子以令诸
侯”,通过教皇和王权压制其他教派。他们强迫多明我会在名义上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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