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2 - 《社会》201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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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化与制度精神
源,投入市场化运作;在治理关系上,将体制的、知识的和民情
的等多向度的治理机制融合起来,解放了家庭、宗族、习俗等
各种传统资源,甚至尽可能地从制度史和思想史中汲取营养,
来尝试现实实践中的改革与创造。( 2013犫 : 28 )
这段话可谓对全文的一个精炼概括。不过,这种分析乡镇企业的
多重概念框架,其一般性尚不止于此。“占有、经营和治理的概念、范畴
和分析上的联系,对于分析同一历史阶段中的国有企业、政府机构或民
间群体的结构特性和运行机制,也具有一定的解释力”( 2013犫 : 28 )。因
此,这项研究虽然集中于对乡镇企业的分析,但其概念化或理论化意图
中实际上蕴含着一个更具一般性的分析框架。
可能是因论 题、篇 幅 等 因 素 所 限,作 者 对 这 种 “总 体 意 义”的 讨
论———就此项研究而言,这种讨论实际上是至关重要的———被放在简
短的“尾议”之中,确实有意犹未尽之感。不过,我们从中至少可以引申
出两个方面的意涵来稍加展开。
首先,这种对“总体现象”或“总体意义”的探讨,从思想史或学科史
的角度看,涉及社会科学研究中的“总体性”( 狋狅狋犪犾犻狋 狔 )范畴及其相关概
念的思想脉络。就此项研究而言,最直接的指涉莫过于涂尔干—莫斯
传统,尤其是莫斯( 2002 )的经典研究《礼物》所体现出的总体研究范式。
莫斯认为,在早期人类社会中,礼物交换是一种“总体现象”,牵连到社
会生活中的诸要素,因此表现了他所谓的“总体呈现体系”。我们在此
不妨简要引述莫斯关于“总体性社会事实”( 狋狅狋犪犾狊狅犮犻犪犾犳犪犮狋 )的相关论
述(可与上段引文稍作对比)。
我们所 研 究 的 全 部 事 实,都 是 总 体 的 ( 狋狅狋犪犾 )社 会 事 实
……在某些情况下,这些事实启动了社会及其制度(夸富宴、
对峙的氏族、互访的部落,等等)的总体;在另一些情况下,特
别是当这些交换和契约所涉及的主要是个体的时候,这些事
实所启动的虽然不是社会总体,但却是多种制度。……所有
这些现象都既是法律的、经济的、宗教的,同时也是美学的、形
态学的,等等……它们是“总体”,是我们所试图描述其功能的
各种社会体系的全部。我们是在动态或生理学的状态中考察
这些社会的……只有通盘考虑整体,我们才有可能体会其本
质、其总体运动、其活生生的面相……(莫斯, 2002 : 203-2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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