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6 - 《党政研究》202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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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政党政治学不是政党社会学,这也不是说,政党政治学不涉及科学研究———经
验的因果解释。恰恰相反,这是它所需要的,否则我们就找不到改进政党治国、实现国家
良治的现实可行路径。本文的意思仅在于,不能将政党政治学混同于政党社会学,不能将
其局限于社会科学研究,而一定要明确它的价值导向,从而合理设定问题,厘清其研究主
题,进而重构研究框架,否则就会迷失方向,造成主题混乱、意义薄弱甚至毫无意义。须
知,人世间的因果关系何其之多,我们既无可能也无必要全都进行研究,而只可能根据价
值导向有所选择,从而设定我们所要解决的问题———这才会是有意义的问题。政治学本来
就是有价值导向的,对政党的政治学研究怎么能没有价值导向呢?只是在现代的所谓政治
科学出现以后,才产生了价值空虚和意义迷茫,因为它本身就是沿袭社会学或者说社会科
学研究套路的产物,故社会学者将其看成是应用社会学的一支。政治科学宣称所谓的价值
中立,摒弃价值导向,结果制造了大量主题杂乱且意义不明的 “学术垃圾”。这个教训不
可谓不深刻,我们再也不能重蹈覆辙了。
本文主要是针对西方学界的政党研究情况来进行论述的,而在国内学界,过去除了独
特的党史党建研究外,其实对政党的研究在很大程度上也模仿了西方学界的做法,具有比
较鲜明的政党社会学色彩。不过近几年来,国内学界似乎开始有意识地改变,诸如把政党
与国家治理相联系起来的研究题目和学术论坛多见起来 ,这就是一个转变的势头,在某
①
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对本文观点和主张的肯定和支持。
其实我们本来早就应该意识到政党政治学是政党治国研究,而且政党治国研究本来也
应该成为我国学界的一个独特优势。因为早在民国时期,孙中山就已经提出了政党治国的
题目 (但并不局限于一党治国,人们往往产生了错误的狭隘理解),而这明显不同于西方
的政党研究。这本应成为我国独有的学术资源,可惜被忽视了,至少是没有得到很好的发
挥和发展。
这些年来我国又提倡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
从学术的角度来看,这就是在强调学术的独特性、创造性,而这些又根源于学术的自主
性。学术的本质属性之一就是自主性,学者本来就应该具备自主独立的人格、意识和学
风,最忌讳的就是人云亦云,盲目跟风,无所创见。但到目前为止,这种倡导似乎更多停
留在口头宣传的阶段,而更少化作实际的行动,与其空谈,不如实干。现在我们就需要在
具体的学科领域中,以实际的行动做出实实在在的贡献。本文澄清政党政治学与政党社会
学,主张政党政治学是政党治国研究,并重新设计了研究框架,这应该算是一个实际行动
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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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Hans Keman. Parties and government: Features of governing in representative democracies, in R. S. Katz
and W. Crotty ( eds.),Handbook of Party Politics 〔 M〕 . Sage Publications, 2006. 该书已出中译本:
〔美〕理查德·S. 卡茨,威廉·克罗蒂. 政党政治研究指南 〔 M〕 . 吴辉,译. 南京:江苏人民出
① 例如郭定平:《政党中心的国家治理:中国的经验》,《政治学研究》2019 年第 3 期;《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政党
逻辑:比较的视野》,见陈明明主编:《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政党逻辑》,复旦大学出版社,2022 年。复旦大学近
年来连续举办的 “世界政党与国家治理论坛”,就是非常切合这一主题的学术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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