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 - 《社会》2025年第3期

“当代中国的数字社会及其治理”笔谈

在组织层次上， 机器智能已然从信息处理的工具演变为组织机制
的有机节点。 例如，一方面，欧洲多国的社会福利算法已被用于识别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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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欺诈行为 ；另一方面，嵌入组织行动的机器也有可能在不透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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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里剥夺弱势群体的福利资格 。 这一事实意味着，机器智能可以通过
算法或代码规则自主地执行法律和政策， 对个体和组织做出决策或采
取行动，进而产生直接的社会结果或后果，采取实实在在的与技术官僚
类似甚或一致的社会行动。随着逐步被纳入教育、健康、金融、军事等关
键领域的组织机制、决策流程和行动环节，机器智能在组织中的角色已
然深度影响人类从行动者能力拓展到权力结构组成的各个方面，例如，
2020 年英国使用机器智能替代 A鄄level 学生考试评估。 14 尽管之后的大
规模抗议迫使政府撤销了人工智能的决策， 却也不能抹杀机器智能已
然进入组织机制并在诸多环节针对人类进行决策和行动的事实。 这些
实践证明，机器智能已不仅仅是服务性的技术，还成为了组织机制的有
机节点，且已深深嵌入组织权力运作。
在社会层次上， 机器智能的参与也已然或正在广泛地改变个体的
行为模式、社会的运行方式与制度的运作逻辑。 以公共服务为例，城市
管理、交通调度、政务服务等方面的大量工作都在采用基于机器智能的
自适应系统进行运行和优化。 尽管早在 20 世纪 90 年代，一些科技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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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倡导发展智慧城市时，机器智能就已经是其中的关键技术， 但一直
到机器智能带来技术跃升才使得机器智能变得可用， 且在社会层次上
被赋予了辅助或替代人类的权力， 进而成为拥有判断能力和决策权力
的社会行动者。 例如，新加坡的智慧城市治理架构已将机器智能作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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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的关键节点，包括城市动态监管、舆情预测与危机响应； 在中国诸
12. Van Bekkum，Marvin and Frederik Zuiderveen Borgesius. 2021.“Digital Welfare Fraud
Detection and the Dutch SyRI Judgment.” European Journal of Social Security 23（4）：323-340.
13. Eubanks，Virginia. 2019. Automating Inequality： How High鄄Tech Tools Profile， Police，
and Punish the Poor. New York： Picador.
14. Victoria，Crisp， et al. 2025. “A Structured Discussion of the Fairness of GCSE and A Level
Grades in England in Summer 2020 and 2021.” Research Papers in Education 40（1）：44-71.
15. 最早提出智慧城市的是 IBM 公司。 参 见：Montes， Josefer. 2020.“A Historical View of
Smart Cities： Definitions， Features and Tipping Points.” SSRN Electronic Journal，http：//dx.
doi.org/10.2139/ssrn.3637617.
16. Smart Nation Singapore. 2024. “Smart Nation 2.0： A Thriving Digital Future for All.”Ministry
of Communications and Information， Singapore. https：//file.go.gov.sg/smartnation2鄄report.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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