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4 - 《社会》2025年第2期

跨越科层边界的重组：制造业劳务外包模式的运行机制

知他们可以领取一些工会福利。 对于那些还没有完全进入生产淡季的
生产线，生产线班长时不时地会整天排休临时工人，或者让临时工人下
早班，直到生产线进入淡季，然后再进行清退。
综上所述，十字结构的劳务外包模式遵循的是一种横向延伸机制。
为了适应日益不确定的用工环境，工厂在科层组织内部“设置”了一个
进出自由的临时用工市场。 工厂一边允诺临时工人的进出自由，一边无
法容许任何不稳定、 不确定的因素打乱科层组织纪律严明的层级管理
形式。 于是，在开放灵活性与坚持控制性的双重要求下，工厂构建了一
个进出有序的临时用工环境， 在这个环境下， 临时工人可以在工期初
期、中间和结束等任何一个节点进场或离场。 但是，临时工人的进出自
由有两个前提：一是他们必须服从工厂的管理规定，包括工作未满 7 天
离职便不予结算工资、中途离场必须提前打报告并等待“接班人”的出
现、工期结束后服从工厂的留用或清退安排等。 二是劳务公司必须服从
工厂的管理规定， 包括劳务公司的绩效考核与临时工人月底在岗人数
挂钩、劳务公司必须为工厂及时补招临时工人、劳务公司配合工厂的生
产节奏及时做临时工人的思想工作等。 通过以上种种方式，一种兼具科
层控制性与市场灵活性的劳务外包模式便有效运转起来。

七、 结论与讨论：可控的灵活性与被控的灵活就业人群

在这个飞速变化的时代，“我们的生活受到了一个不仅是变化而且
是危机和无序都对其有好处的统治阶级的控制。‘不停的动荡，永远的
不确定和骚动不安’，但非颠覆这个社会，实际上起到了巩固它的作用”
（伯曼，2003：123）。 而“在这个世界上，稳定只能意味着熵，意味着缓慢
的死亡，而我们的进步感和成长感是我们确信自己活着的惟一方式。 说
我们的社会正在破碎只不过是说， 它活着并且活得很好”（伯曼，2003：
124）。 因此，融化、液态、流动不仅在现代社会不被视为危险、无序和混
乱的，反而意味着生命力的发展、流动和向上，以及寻找新的机会的可
能性。 在制造业领域， 这种变动不居的图景表现为市场用工的不确定
性，劳务外包模式则是对用工不确定性的回应。
劳务外包模式打破了科层组织顽固不化的组织边界， 携带着一种
全新的网络组织形态席卷了工厂。 有别于传统的科层组织或市场组织，
网络组织形态融合了科层控制性和市场灵活性， 推动工厂实现了与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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