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2 - 《社会》2025年第2期

算法重构：算法规则驱动下的劳资关系转变

3. 落幕：持续恶化的劳资关系
2021 年 7 月 23 日，强制降薪开始生效。 当日一切如常，没有发生
集体罢课。 7 月 24 日，《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
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双减”政策）由新华社正式公布，政策规定
严禁聘请在境外的外籍人员开展培训活动。 15 此时，一切都已尘埃落
定，平台已经完成了新旧薪酬结构的转变，实现了成本降低 25%的目
标。 2021 年 8 月底，即强制降薪一个月后，最终只有约三分之一的外
教流失了，剩余的外教也足以支持平台开展善后工作，完成存量学员
的课程。
喧嚣之后复归宁静，意味着劳资关系的变化与重新建立。 强制降薪
后的劳资关系是一种目标明显冲突、利益高度分化、合作程度极低的劳
资合作类型。 合作基于控制与强制服从，是不均衡权力关系的结果。 一
方面，在线教育行业就业环境恶化，外教选择机会受限，多数人只能被
迫接受降薪。 另一方面，回顾平台通过“一问”“二审”“三算”甄别外教
教学意向的流程， 算法技术极大增强了平台的控制能力， 随着技术升
级，平台对外教意愿的甄别逐层深入，效率逐渐提高。 算法技术整合了
诸多控制要素，通过实时、全面的监控指标体系量化并评估外教的违规
行为；基于对外教教学意愿的算法预测，平台再次迭代外教排序算法，
通过重新分配授课机会对外教实施奖惩， 进而有效实现平台的控制关
切。 这一阶段的劳资关系可以被定位为批判视角合作，合作结果往往无
法真正惠及劳动者（Bray，et al.，2020）。
然而，降薪降本还在继续。 强制降薪的成功增强了管理者对算法的
信心，也提升了其把控外教的信心。“无声的”降薪计划被再次启动，即
便在新的薪资结构下，通过不断降低高薪资等级外教的比例，平均课时
费将持续下降，外教的收入也将随之继续减少。
（三）算法重构与劳资关系转变
1. 算法技术的多面性
算法的本质是将数据转化为预期输出的计算逻辑， 因而平台中各
类数字技术都可以被囊括进算法这一时兴的概念中， 使得原本处于黑

15. 新华网，2021 年 7 月 24 日，中共中央办公厅 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减轻
义务教育阶段学 生作 业负担 和校外 培训负 担的意 见》，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
1706165680870902133&wfr=spider&for=pc，网址访问于 2024 年 6 月 29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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