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0 - 《社会》2022年第5期

与魔搏斗的人：易卜生作品中的个体性危机

psychology at work，and the expansion of individuality would bring very serious social
problems. For Freud，individuality tended to be restless，often turning into the most
materialistic hedonism，but more often expressed in denial and destruction，even in
violence and devastation. In Ibsen’s view，such social ills were not something that could
solved by political means. What Ibsen’s plays present us is the paradox of
“individuality” itself.
Keywords：Ibsen，fin de siècle，individuality，demon，nihility

我曾在我的一本书上题写了以下诗句作为我的座右铭：
生活就是与心中魔鬼搏斗；
写作就是对自我进行审判。
——易卜生致路德维格·帕萨奇，1880 年 6 月 16 日，慕尼黑
— 1
（易卜 生 ，2012：190）
易卜生的思想和作品进入到中国不可谓不早，在某种程度上，他最
开始是被当成思想家而引起关注的。 鲁迅在 1907 年写作的《摩罗诗力
说》和 1908 年写作的《文化偏至论》中都介绍过易卜生。 鲁迅敏锐地指
出，易卜生塑造的形象是“地球上至强之人，至独立者也”。 他甚至还讨
论了易卜生和克尔凯郭尔之间的继承关系， 认为易卜生就是克尔凯郭
尔的“诠释者”，克尔凯郭尔奉“发挥个性”为“至高之道德”，到了易卜
生这里，就成为一种明确的“反社会民主”的倾向，而尼采则是“个人主
义之至雄桀者”（鲁迅，2006：50-51、79）。
不过，中国人对易卜生的接受，主要是通过所谓的“易卜生主义”。
1918 年，《新青年》6 月号出版了“易卜生专号”，其中刊出了胡适的《易
卜生主义》一文。 胡适（1998：485）认为：“易卜生的人生观只是一个写实
主义。 易卜生把家庭社会的实在情形都写出来，叫人看了动心，叫人看
了觉得我们的家庭社会原来是如此黑暗腐败， 叫人看了觉得家庭社会
真正不得不维新革命：——这就是‘易卜生主义’。 ”胡适对易卜生的解
—
释显然受到了萧伯纳的影响，在《易卜生主义的精髓》这本书里，萧伯纳
1. 另见《四行诗》（易卜生，1995e：52）：
生活就是———同心中的
魔鬼作殊死战。
写诗就是——对自己的
—
灵魂进行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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