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 - 《社会》2022年第2期

社会·2022·2

the historical context in which Weber’s theory of bureaucratization came into being，
namely the Prussian bureaucracy from the seventeenth to nineteenth centuries. By
looking into the historical process of rationalization in the Prussian administration， we
explore the important role of Pietist ethics in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spirit of the Prussian
bureaucracy. The study offers an analysis of how Pietism shaped the Prussian
bureaucracy through its religious doctrines of “emotion”， “worldliness”， and
“authority”. In so doing， the paper touches upon a topic that is not addressed by Weber
in his theory of bureaucracy. Finally， we discuss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spirit of
bureaucracy and the spirit of capitalism， and the possible interactions between the two
processes， and propose the possibility of exploring the interplay between rationalization
processes in different social domains for future research.
Keywords：rationalization， bureaucratization， Pietism， Protestant ethics， Prussia

一、问题：韦伯官僚制理论中的“论证跳跃”

“理性化”（rationalization）是韦伯思想的核心概念（L觟with，1993），理
性化的进程贯穿于宗教、经济、政治等不同方面，是韦伯对自己所处的
“祛魅”时代的整体性思考。 韦伯对理性化在经济领域的具体展现进行了详
细的阐述——新教教义引发了一种普遍主义（universalism）的社会伦理，重
—
塑了新教徒的经济行为，使他们告别经济领域的传统主义（ traditionalism），
最终推动了资本主义精神的出现。 关于理性化如何在政治领域展开的
讨论则出现在《经济与社会》对正当支配类型的分析中，即从以服从者
对支配者的忠诚和孝道为基础的家产制， 向由法律和行政规章决定的
官僚制支配模式转变的过程（韦伯，2010b）。 由于韦伯对支配模式讨论
的重心在作为政治社团本质的行政管理上（李荣山，2020），对于行政领
域的理性化，我们也可以沿用韦伯关于“官僚制行政”的论述：行政管理
领域从以统治者亲友参与管理， 处事因事而异、 以权谋私的家产制行
政，转型为雇佣具有专业素质的专职官员，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且一视同
仁的官僚制行政（本迪克斯，2007：351）。 1

1. 韦伯所讨论的“家产制”是一种特殊的家长制支配模式。 与主宰者拥有家族权威的家
长制支配类似，家产制是指君主对更大范围的臣民行使类似于家长制权力的支配模式，
官员效忠于君主（韦伯，2010b）。 此外，韦伯在论述中也区分了行政领域的“官 （转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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